僵持的气氛一直过了很久,几人才纷纷拿起酒杯筷子继续。田薇三人还对视了一眼,才发现对方的反应和自己一样狼狈,这才好受了些。宋曼一直低着头喝茶。
制片人、副导一直和徐彻套近乎,薛明也不时插上两句,一顿饭,到了后来就成了茶话会了。不过几个女生没一点不耐,心情仍是激荡,像在梦里一样。
徐彻——和邵阳并称为本世纪两大天王、三栖巨星,红遍大江南北,获奖无数,甭说国内了,在海外都是响当当的人物。徐彻在演艺圈的地位更是毋庸置疑,是影帝中的影帝。印象里,他好像真的什么角色都能驾驭,满清的富贵公子小王爷、铁血的西部维和军人、仙气满满的尊上掌门……就连同性恋、精神分裂、变态也是信手捏来。
乔欣等了好久,终于找到个机会插话:“徐老师,我最喜欢您的戏了。我记得前几天燕京娱记还报道您去了旺角拍戏呢,怎么有空来我们这个小基地?试镜时候您也在,这会儿还专程过来,不是来探班这么简单吧?”
薛明看了徐彻一眼。徐彻却对他微微摇头,坦白笑道:“你们也签过保密条款了,那我就说实话吧,我就是这部戏的男主角。”
此言一出,仿佛凭空扔下了一个重磅炸弹,炸地几个女演员都懵了。
徐彻?《朱鸢》的男主角江淮?和女主角“朱鸢”演对手戏的人?
重点是——床戏!和徐天王演床戏?
几人感觉脑子都有点不够使了,兀自抽着冷气。只有宋曼还保持着冷静,从始至终都没抬头一下。
这炸弹一抛出,乔欣几人更是坚定了加倍努力拿下这个角色的念头。甭说这部剧最后的票房如何了,就是单和徐影帝演床戏这一条就足以霸占版面甚至屠版了,热度都不用炒,自个儿就会蹭蹭往上涨,拦都拦不住。
回去的时候,宋曼谢绝了导演助手送她一程的提议,一个人去了路口打车。她这人天生不喜欢和人同住一房,当初得知住基地里只能和李珺几人同房时,干脆在外面租了个房子。
大半夜的,车也不好拦。宋曼等了几分钟,身后有人走近她说:“我送你吧,别杵这儿了。”
宋曼听声音就认出他了,都不想回头,干脆眼不见为净。
徐彻只好绕到她面前:“你现在是几个意思,非得跟我拧啊?”
宋曼说:“对不起,让您堵心了。为了您的身心健康,还是离我远点为妥。”
“你就要和我对着干是不?不整点汤儿事你就难受?”他喝了两杯,语气也没平日那么好了。一而再再而三的,是个人也受不了,偏生这家伙的不是一般的拧。
宋曼这才撩起眼帘瞥了他一眼,眉宇间都是挑衅:“我可没让您在这犯贱哪。您还是趁早滚回您的老窝去吧,这当街口的,谁知道是不是有狗仔?要被不小心拍到了可是大大的不妙。您猜人家会怎么写?”
“成,你厉害,我滚。”徐彻拂袖而去。
宋曼看他头也不回地走远,气闷地跺了跺脚。后悔倒没有,只是不甘。心里咒骂:走了就别回来!姑奶奶稀罕你?
第二天,徐彻戴着一副墨镜出现在片场,惹得几个工作人员都朝他望去。薛明看了也奇怪,私下里问他:“这是怎么了?”
“没事儿。”徐彻慢条斯理地翻着摊在腿上的早报,只是无意间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薛明笑了出来,眼神暧昧:“是没睡好啊?你昨晚干什么去了?”
徐彻有些烦闷地摘下眼镜,扔给身后的何堪,含糊道:“没。楼上装修,吵得我睡不着。”
“你住青浦那边的高档楼盘吧?不都五年前开盘的房子了吗?那么好地段,早卖光了,还有今年才装修的?”薛明纳罕。
徐彻说:“谁知道呢。”语气不咸不淡,心里却闷得慌,忍不住目光就朝练功房的地方望去。过了会儿,他放下早报站起来。
“怎么了?”薛明诧异问道。
“没什么,你继续,我过去看看。”说着就抬步走向练功房。
练了两段舞,宋曼和乔欣就到地板上坐了。乔欣递给她水和毛巾,宋曼接过说“谢谢”,然后和她聊开,从上海的风土人情聊到北京老胡同里的凉糕,说无论什么都大大的不一样。乔欣也说:“不喜欢这地方,侬来侬去的,特不喜欢这调调。”
宋曼却说她喜欢,整座城市都透着精致的格调。
乔欣忽然拉她的袖子,有些激动:“快看!徐老师过来了!天,我们居然在这聊天,他会不会以为我们在偷懒啊?”
宋曼被她拖着一咕噜站起来,有点不耐烦,猛地甩开了她的手,摸着手腕没有说话。乔欣被她的动作弄得一滞,不明白怎么惹到她了。宋曼却转头对她笑了笑:“对不起,我有点事儿,出去一趟。”
然后,她当着徐彻的面从侧门出去了。
徐彻的脚步就这么生生刹住,深吸口气,面无表情地折返回去。
乔欣见了,看看侧门,又看看徐彻折返的背影,若有所思。田薇在旁边说:“徐老师怎么走了?”
乔欣回头打量她,田薇对她微微点头。
乔欣于是也笑:“我也不知道。”
田薇“哦”了一声,沉默了两秒钟,忽然抬起头来,斜着眼角儿对她笑:“你和宋曼的关系挺好的?”
她头搁在膝盖上,保持微微仰头的姿势,有点儿调侃,又有点儿刺探。乔欣也不是表面上这么大大咧咧的,闻言不动声色,只挑了挑眉:“算是投缘吧。”
田薇说:“那你知道那事儿不?关于宋曼和徐老师。”
乔欣说:“你什么意思?”
田薇笑了笑:“我以为你也瞧见了。昨天回去的时候,我看见徐老师过去和她说话了,看着好像认识有段时间了。”
“……也许,只是顺便搭话呢。没有证据的事,别瞎猜。”
“你还挺小心的。”田薇朝别处望了望,发现没人关注这儿,才又说道,“大家都是明白人,你别跟我揣着明白装糊涂了。要是真事儿,那这部剧就没咱们的事了,还在这陪太子读书?这不寻开心么?”
乔欣这次望了她一眼,不过没有搭腔。
“你就这么坐以待毙?”
“少激我了,就算她出局又怎么了?名额就一个,也不见得轮到我。你想找人当枪使,还不如自个儿上,别把别人的智商都当纸糊的。”说完就拿了自己的毛巾去浴室了。
田薇气得够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