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远率领的征东军在河套大败东胡,全歼东胡大将颜乞所率领的五万东胡铁骑以及两万步卒,消息传出,整个大陆都为之震动,正所谓几家欢喜几家愁,在征东府辖下区域欢天喜地地庆祝的时候,蓟城的政坛却是阴云密布。
征东军的胜利,就是燕国的丧钟。这是蓟城所有掌权者的共识。现在的东胡已经成了折断了翅膀的老鹰,对燕国的威胁已几近于无,但征东府却成了腹心之患,正在让本来虚弱的燕国,迅速走向衰弱,不将征东军扑灭,可以想见未来的日子里,燕国必然会直面强大的征东军。
“我不想去见那个霍天良。”周玉板着面孔,看着檀锋,强硬地道,“看到他的面孔,我就会恶心。”
檀锋微笑道:“因为霍天良脸上的伤疤?”
周玉没好气地道:“你知道不是这个。他身为燕人,现在却成了东胡的外史,实在是让人恶心。高远虽然可恶,但他在东胡境内大肆刺杀诛除那些奸贼,却仍是让我快意之极。吕诗仁,王廷式,一个个死有余辜。”
檀锋点着头道:“这一点,我倒是与你有同感,不过此时此地,此情此景,霍天良此人,倒成了我们与东胡沟通的最好人选,他深悉我国内情,又熟悉东胡,更得到了索普的信任,现在在东胡,可谓是一朝重臣,他不远万里,绕道齐国而来,你这个太尉,必然是要见上一见的,因为这一次,最重要的就是军事上的问题。”
看着周玉还想拒绝,檀锋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周兄,你是燕国的太尉,不能意气用事。霍天良此次绕道齐国,从海上开始,一路上遭遇发数次刺杀,便可见高远对此人也是颇为重视的,不愿意他抵达蓟城,敌人不喜欢的,我们就一定要喜欢。”
听到檀锋如是说,周玉叹了一口气,“好罢,有朝一日,当我们踏足和林的时候,我一定会将这个霍天良抽筋扒皮。”
“到了那个时候,自然是随周兄的意,不过现在,我们却必须与他合作。”檀锋的眼光看向东方,哪里,有一个曾经是他的朋友,但现在却是他最大敌人的家伙。
王宫之内,燕王姬陵高居上位,一左一右,盘膝坐着周玉和檀锋,在他们三人的中间,霍天良面带微笑,却极其自信的坐在哪里,脸上的刀疤因为他的笑而上下抖动,这让上头的姬陵感到心里极不舒服。
此人,曾经是燕国的一个毫不起眼的小人物,与高远一般无二,都起自寒末,但现在,一个成了死对头东胡的重臣,另一个,却成了替燕国挖崛坟墓的人。
“王上,周太尉,檀大夫,不用讳言,我东胡在河套的这一败,的确已经伤筋动骨,短期之内,根本不可能再发动对征东府的战争,对于这一点,我相信王上与诸位大臣也有着很清楚的认识。”霍天良冲着三人微微颔首,道。
“索普的意思是什么?”周玉有些不耐,直接问道。
“我家大王的意思,是想请大燕出兵。”
周玉嘿嘿笑了起来,“高远是征东将军,亦是我大燕之臣,你们败于他手,凭什么要我们出兵?这岂不是自掘坟墓么?”
“是么?”霍天良笑道:“太尉,你这可算是自欺欺人吗?如果太尉当真认为高远是大燕的征东将军,就不会有当年的大雁湖之败,也不会有积石城之败吧?大雁湖畔,一万燕国常备军,能活着逃回来的不过三四千人而已,往事不堪回首,或许历历在目吧!”
“你!”周玉大怒,霍地站了起来,手按上了刀柄。
“太尉!”姬陵叫了一声,“稍安勿燥。”
周玉哼了一声,那一战,因为郝连族,布依族的临阵倒戈,让他大败亏输,这样的惨痛损失,那里能让他忘怀,每每思及,都是痛心疾首,此时被霍天良揭了伤疤,心中当真有拔刀杀人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