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吧!"马鞭轻轻地抽在军将身上,"本相知道你的忠心,你叫什么名字?"
"末将钱程."
"好,钱程,我就许你一个大大的前程,以后你就跟在我身边吧.至于你所说的楚王脸皮不好看,于我何干?"他大笑起来,"楚怀王顽固守旧,不思进取,空守着大片壮丽河山却固步自封,此人实不足惧也,将来不为我所灭,就为秦武烈王所灭,何须顾着他脸皮?去,传令下去,让楚国公主今晚来侍寝,胆敢推托,便宰了她,将她的脑袋给楚怀王送去."
"属下遵命!"钱程又惊又喜,喜的是这一番话竟然为自己挣来了留在相爷身边的机会,以后飞黄腾达指日可待,惊的是相爷此时大功告成,竟是有些得意忘形,殊无以前的睿智了,心中虽然有些不值,但此时此地,他却也不敢再进言,扫了田单的兴致,只怕刚刚挣来的前程就要化为乌有了.
就在田单占领燕国王宫,并强令含悲带羞的楚国公主侍寝,抱着这个惊魂未定,娇滴滴,羞怯怯的女子在宽大的床榻之上胡天胡地,颠龙倒凤之际,燕王姬陵正在周玉,檀锋等人的护卫之下,亡命而逃.胡彦超率领着一部军队这其殿后,此时是死是活,竟是不得而知.
"王上,前面就到了乐昌了,我们在哪里歇息一晚!"檀锋大声道.
"歇息一晚,孤实在是跑不动了."比不得周玉,檀锋都是统兵多年的战将,姬陵虽然以前也流亡多年,但这些年来养尊处优,何曾还受得如此苦来,一夜奔波,两胯之下,早已鲜血淋漓,疼痛难忍了.
乐昌是一个小县,齐军却还没有来得及光顾,当然,这或者便是田单留给他们的一条生路,姬陵终是一个王者,田单虽灭了燕国,但却不敢当真杀了姬陵,与其留在手中,还不如任由他逃去反而便当.
一条落水狗,已经不值得田单为他瞩目了.
小小的乐昌县内,一下子涌进了数千兵将,吓得城内居民家家关门,乐昌县令战战兢兢,上前拜见这些高高在上的人物.当他从自己腾出来的官衙之内走出来时,只能仰天长叹,欲哭无泪,小小乐昌,户不过数千,人不过万余,一下子要为数千兵将筹集到粮草,便是将府库扫干,也不及一个零头.
"太爷,这可怎么办才好?"身边主薄急得满头是汗,仓皇地问道.
"怎么办?想办法,将各个里坊,街道里德高望重的都请来,这会儿子,大家便是将自家仓底都刮干净,也得凑齐了这些粮草."县令怒道.
"太爷,王上他们打了败仗,蓟城肯定都丢了,不然他们不会跑到这里来?"主薄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越是如此,我们越是想尽力为他们将粮草筹齐啊!"县令叹了一口气:"不因为他们是我大燕的王上,太尉,御史大夫,他们都是些不成气的东西,好好的大燕,以前多好,在他们手里,这才几年,便弄了一个乱七八糟,如今连王都都丢了,但我们能怎么办?溃兵猛如虎啊,现在我们看到的军队还有军纪约束,而一旦我们不能按时筹到粮草,上头军将稍稍示意,这乐昌必将变成人间地狱."
听着县令的话,主薄打了一个寒战,想着那时的场景,魂儿都不约飞上了半空.
"这可如何是好?这乐昌,也是王上的子民啊!"
"王上的子民,以后我们说不定就要对着齐人的王上叩头跪拜了!"县令声声叹息,"快去,快去,快些将粮草筹齐了,送些人早些走吧,我们乐昌小县,他们是不会在这里多呆的."
如果此时县衙之内的姬陵,听到了这位乐昌县令的话,会不会气得发疯?不过此时,他们也顾不得这些了,周玉,檀锋正盯着地图,茫茫大地,竟然不知何处是归处?他们这残兵败将数千人马,面对着的却是田单的主力十余万大军,那里能容他们存身?
"当务之急,是与孔德的大军汇合,孔德还有两万兵力,只要与他汇合在一起,便还有一搏之力."周玉沉声道.
"孔德对面的是征东军大将叶真,值此良机,叶真岂会容孔德走脱?"檀锋摇头道:"而孔德,必然也会成为田单必欲灭掉的人,他的部队是我们大燕最后一支成建制的大军了,去孔德哪里,是自投罗网."
"哪我们去哪里?"姬陵垂头丧气地道.
檀锋沉思半晌,"王上,我们去魏国.同时命令孔德也想办法摆脱叶真,迅速向魏国方向靠近,我们去魏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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