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宋应昌把战报递给了刘黄裳,刘黄裳一看,也大吃一惊,随后喜上眉梢:“连着两战灭掉了倭寇八个军团的两个,三万七千人几乎全歼之,生擒两个军团的主将,这样的功劳可绝对不小啊!而且军士阵亡仅一千六百余,还有六百余重伤但性命无忧者,这等战损比,萧季馨不愧名将!”
“是啊!这些日子老夫就是担心战损太大,石部堂那里压不住主和派的势头,这样的消息传回朝廷,主和的那些人就能闭嘴了!季馨这一战打的实在漂亮,一战而定大同江以北,下一战不是在开城就是在汉城,若是再打赢,直接光复朝鲜一半国土,可谓是赫赫声威,倭寇必将闻风丧胆!”
“可惜萧季馨生的晚了三十年。”刘黄裳感慨道:“若是萧季馨早生三十年,嘉靖朝也就没有南倭北虏那么些年弄得朝廷积贫积弱,到现在连开一战都要小心翼翼了,不过也好,毕竟是出现了,今后若再有什么大的变动,以萧季馨为主将,大明兴盛指日可待啊!哈哈哈哈,嗯……嗯?这……”
“怎么了?”
宋应昌看向了刘黄裳,刘黄裳抬起头,面色凝重的说道:“经略公,您还是看看这战报第二页。”
宋应昌接过了战报,看向了第二页,一看之下,顿时也皱起了眉头。
“萧季馨建议朝廷动员东南水师前往山东集结,渡海抵达朝鲜,与朝鲜全罗道水师合兵一处,歼灭倭寇水师主力,进占对马岛,切断日本本土与对马岛的联系,彻底将朝鲜倭寇全部困住,兵不血刃光复朝鲜,收押俘虏回国,以代替开矿百姓开矿服徭役,必可尽收民心……”
宋应昌抬起了头,看向了刘黄裳,刘黄裳也带着些错愕的神情看着宋应昌。
俘虏还能有这么个用法?
宋应昌和刘黄裳的确不曾想到。
但是有一点让宋应昌和刘黄裳相当的在意——萧如薰流露出了支持皇帝开矿的想法。
朱翊钧增添矿税,派遣矿税太监往各地收矿税填补国用的消息大家都知道,虽然还没有完全成定制,但是皇帝已经开始了这样的动作,并且在几个著名大矿区派遣了矿税太监监督捞钱,被大量文官强烈反对,但是皇帝似乎铁了心一意孤行,连续免了好几个言官的职位,硬是推行了下去。
太监不听文官的,只听皇帝的,皇帝让他们做什么就做什么,于是矿税太监四出,情况已经无法逆转。
国本之争使得皇帝对群臣的感官极差,尤其是内阁次辅张位率领群臣屡屡进逼,于是皇帝采取了反制措施,接二连三的弄幺蛾子出来分散群臣的注意力,终于使得群臣把拳头分散开来了,不再那么进逼皇帝要说法了。
作为内官系统自然是和皇帝站在一条阵营的,但是萧如薰现在处于勋贵阵营里,却明确的表达出了对皇帝开矿的支持,还要弄十万俘虏来给皇帝开矿用,这是什么意思?
宋应昌虽然是文帅,刘黄裳也属于文将一员,但是两人的政治敏感度都不低。
这放在文官集团内来说,就是一条政治正确与否的红线,支持皇帝就是犯了政治上的错误,就要被群臣打压,弄臭名声混不下去,不支持皇帝尽全力开骂,就算被免职了,也能给你借尸还魂调到地方继续作威作福,你权衡一下就知道该怎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