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麻贵点了点头。
这在大同在山西都不是什么了不得的秘密,家家户户都有自己的藏粮洞,只是规模大小的问题,但是这些晋商大户的藏粮洞不是规模大小可以去解释的。
他们所囤积藏匿的粮食已经无法在随便什么地方的藏粮洞安放,只能在山里面寻找合适的山洞存放,数量之大,令人咂舌。
我一开始也在奇怪北虏为什么有那么多粮食,隐隐猜测到可能和这些藏粮洞有关,但是没敢深想下去,这种事情要是事发了,怕就不是死一两个人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你为何不告诉我?”
梅国祯直到此时才知道,他看向了麻贵。
麻贵摇了摇头。
“此事怕是连当今陛下都不知道,不少人都知道,但是不敢明说,尤其是在朝廷派来的非本地官员那里,更是不能多说,三缄其口才是最好的,否则性命难保,朝堂上风波再起,又不知道要死多少人,我等位卑言轻,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做,只好什么都不做了。”
“你……”
梅国祯深深的叹了口气:“食君之禄,担君之忧,麻总兵,我本以为你是忠勇之士,结果你居然也……”
麻贵也没有做什么纠缠,老老实实地承认道:“抚台,此事就算我们都知道了,又能如何?以山西商帮在朝中的势力,谁不要畏惧三分?当今陛下能解决这件事情吗?”
“当然能。”
萧如薰忽然插了一句嘴:“因为当今陛下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正在着手处理,我想,这些晋商和他们的爪牙是活不过今年的。”
麻贵顿时一脸错愕,梅国祯则是满脸好奇。
“当今陛下已然知道了?季馨,你没有骗我吧?这……”
“是我告诉陛下的,通过锦衣卫的暗线,直接送到陛下手里。”
萧如薰平静地看着麻贵,麻贵顿时满脸的不可思议。
“季馨,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你犯了官场上的大忌讳啊!!”
看着麻贵满脸焦虑的样子,萧如薰只是摇摇头,笑了笑。
“官场的忌讳?这些无耻狗贼做出这种断子绝孙的丑事还不准人说?他们既然敢做,就该想到他们会有这一天,我不管什么忌讳不忌讳,我只知道对错,还有我手上的军队!
若是有必要,我挥军南下荡平他们的老巢,直接剿杀了他们,纵使之后我被五马分尸,我也为国家除害了,我已经有了这般的觉悟,所以我什么都不怕。”
麻贵不可置信的看着萧如薰。
“季馨,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这是要与整个朝堂为敌啊!!!”
萧如薰点了点头。
“我自然知道我在说什么,但是麻大哥,你已经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了,这种事情本就是错的,既然是错的,就要改正,而不是明知他是错的还要为他隐瞒,坐视他发展壮大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到了这一步,若要更正,只能用流血的方式了,麻大哥,你可想到正是因为你们这些知情者知情不报纵容这些无耻狗贼做大,才最终酿成今日之祸吗?
千余年前商鞅就知道要抑商,知道商贾脱离掌控会造成什么样可怕的威胁,眼下山西大同灾祸还未过去,那一个个富可敌国囤积居奇的祸国殃民之辈正在朝堂上喑喑狂吠,为何时至今日大家却全都装作无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