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提笔的模样，就跟他往日里看到一般，背脊挺直，手下笔走龙蛇，下笔苍劲有力，锋芒毕露。

东陵湛缓缓地搁下了笔，斜睨了眼站在他不远处的慕青玖，见得她脸色似是有些不对，淡淡道：“怎么？我写得不好？”

“诶，不是。”慕青玖根本就没看，而今她随意地扫了眼，回道：“笔触有力，银钩带劲，好字！”

“可你神情不是这样说的。”东陵湛一针见血道。

慕青玖还在想着如何跟他说大氅的事，如今被他看破心事，她咬了咬牙，便闭了闭眼，把那事儿和盘托出了。

“……我知道那大氅肯定价格不菲，绝对不是说句对不起就能了事的。我就是想跟你表达下我的歉意，是我自己疏忽了。不过，那大氅到底多少钱，还望告知，我定然会如数赔偿的。”慕青玖涨红了脸，眼底满是愧疚，“之后的诊费，我都不会再要。”

东陵湛一直等着她说完，这才慢慢吞吞地道：“就这事？”

“诶，嗯！”慕青玖冷愣了愣，却还是点了点头。

她显然没明白过来东陵湛想表达的意思。

东陵湛拨弄了下手上的玉扳指，“不过是件大氅，丢了便丢了。”

“可是，那……”

东陵湛制止了她的话，“既然有空，那不如今天陪我练练字！许久不曾动笔，很是生疏了！”

“诶？”慕青玖根本没弄明白东陵湛的脑回路，她丢了他的东西，他居然一点儿都没反应。

不过，她现在理亏，自然事事都随了东陵湛，故而下午的时候，她一点儿都没跟东陵湛唱反调，倒是让他惊诧不已。

而，回去的时候照旧是陆离相送。

陆离显然知道慕青玖弄丢了东陵湛大氅的事儿，面对慕青玖私下里的问话，他斟酌道：“慕姑娘，说句实话，那东西并不是你能赔得起的！既然爷都说了不必赔，你就不用再纠结于此了。今后，你若是能对我家爷的蛊毒上心些，便是最好的歉意了！”

慕青玖闻言，顿时也只能歇了赔偿的心思了。

果然，这就相当于欠下了很大的人情了！而这世上，唯这个最是难还，她倒宁愿东陵湛发怒也好过这般……

等送了慕青玖回去，陆离才去跟东陵湛复命。

东陵湛听了他的汇报，淡淡地扯了扯唇角，“很好。阿离，你派人去城里打探下，既然是被人偷了，肯定是被当了。”

“是。”陆离躬身拱手应道。

“还有事？”东陵湛见他不动，冷然问道。

“……没有。”陆离摇了摇头，压下了心里的疑问，转身退了出去。

只是觉得，爷对慕姑娘很是不一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