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思宇笑了笑,弹了弹指间的烟灰,意味深长地望了她一眼,点头道:“是啊,郑部长,我们的看法不谋而合。”
两人聊了一会,郑岚就皱着眉头道:“王书记,过几天,可能常委会上又要不太平了。”
王思宇把手里的半截烟头掐灭,丢到烟灰缸里,似笑非笑地望着她,轻声道:“怎么说?”
郑岚瞥了一眼门口,压低声音道:“钱书记打算动孔夫子。”
王思宇‘哦’了一声,微微皱眉,孔夫子是县*长孔圣贤,他是曹凤阳的主要班底,也是西山县的财神爷,钱雨农要是去动此人,那等于是要削去曹凤阳手中的财权,这书记县长之间,必然又会爆发冲突,虽然现在常委会上书记县长的支持者各半,堪堪打成了平手,但钱雨农如果动用一把手的权力,那孔圣贤这位*长,还真就当到头了。
郑岚继续道:“上周钱书记到*视察工作,在会上对孔夫子进行了点名批评,主要是县财政预算编制不合理,缺口太大,导致许多重要建设项目无法正常展开,另外陪同他去的政法委书记曾国骅也在会上放了炮,说县财政给政法系统的补贴不到位,致使办案经费不足,许多案件的侦破工作遇到困难,给西山县社会治安整治行动拖了后腿。”
王思宇笑了笑,摸着手里的茶杯,不动声色地问道:“郑部长,你怎么看?”
郑岚喝了口茶,轻声道:“依我看,这就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了,县财政向来是书记定调子,县长定盘子,*长编稿子,预算不合理早做什么去了,七月份他还在会上大谈*的工作卓有成效,没有挪用专项资金,赤字水平控制得好,不到半年就改口了,曾国骅的话更是站不住脚,他们政法系统建个基层派出所就得三十万,市局只给拨付五万,剩下的都要县财政来解决,而县公安局每年收缴的缉私罚没款却要与市局五五分账,县财政只能拿一半,这根本就不合理嘛,去年为了给他们检察院翻新大楼,县财政可出了三百多万,当时曾国骅乐得合不拢嘴,每次见到老孔都‘夫子长’‘夫子短’的,现在可倒好,翻脸就不认人了。”
王思宇见她说得义愤填膺,不禁微微皱眉,笑着道:“郑部长啊,你对*的事情了解得不少嘛,和孔夫子很熟?”
郑岚微微一窘,就微笑道:“王书记,我这人心直口快,有什么说什么,不瞒您说,我们两家就要做儿女亲家了,要不是老孔做我的工作,我也不会下定决心支持老曹。”
王思宇微笑道:“郑部长,孔夫子是怎么做你工作的,能说来听听吗?”
郑岚低声道:“老孔当时是这样讲的,钱书记在工程上的事情过于热心,和大富集团摘不清关系,依我看,出事是早晚的,在这方面,曹县长要比他控制得好,起码他在经济上是干净的,不怕查。”
王思宇沉吟半晌,从办公桌上拿起日程安排表,扫了一眼,就轻声道:“要是上会讨论,估计是在周四的下午,时间不多了啊。”
郑岚点头道:“王书记,如果最后举手表决,我希望您能投一张反对票,下午我再去趟人武部找找关磊,老孔是难得的好干部,别看他为人老实巴交的,钱袋子却把得很紧,这两年多亏了他,才保证了县财政的健康运转,就算没有亲戚关系,我也要保他一次。”
王思宇笑了笑,点头道:“孔夫子的官声不错,我也有所耳闻,但你去求票没有用的,党委管人,政府管事,这是铁律,钱书记如果铁了心要动老孔,那是谁都保不住的,要想阻止这次的行动,目前看,也许只有一个办法能奏效。”
郑岚微微一怔,轻声道:“王书记,你有什么好办法?”
王思宇低声道:“只有请市*的领导出面干预,才有可能影响钱书记的决定。”
郑岚听后不禁喜出望外,挑起一根大拇指道:“王书记,还是你的主意高明,我这就找老孔去!”
见郑岚摆动着肥硕的身体,风风火火地走了出去,王思宇不禁莞尔,这女人粗中有细,也会察言观色,倒是个不错的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