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璃儿对灵化并不是很熟悉,但她走火入魔过。所以对魔的想法,或多或少有着一些了解。魔的执念相比常人,那根本就没有什么可比性。所以她才拿灵剑宗的掌门信物来让灵化出手。这枚小小的扳指,其象征意义远大于实用意义。留在她的手里也没有什么用,索性拿来换一把杀人的刀。
她就这么一步踏出乾坤珠,随手将金眼神猴收进珠子里,将珠子挂在了皓腕儿之上。
“你就这么去吗?别说那灵化你本就不熟悉,眼下他入了魔。更是危险性大增。你若是一人前去,未免过于危险了。我答应过小狐狸……”
叶天天拦在她的身前,对她所做的决断很是不解。
“无妨的!对于一个死心眼儿来说,即使是入了魔,也依旧是个死心眼儿。”
“.…..”
这算是什么托词?告诉他没有危险吗?叶天天皱着眉,还想再说些什么。
“你还是多了解一下天庭的动向为好。这次我带着若夏一起去。本就是给一件儿器物,分分钟的事情。再说了,若是我要逃,他灵化还当真拿我没办法。你若是真得担忧,就看好天庭便是了,别让他们堵了我就行。”
叶璃儿说得在理,让叶天天无法反驳。不止无法反驳,甚至还把他从这件事情里给摘了出去,不让他跟着。
“去吧!最近众多宗门都投进了天庭的怀抱,那里的动向,除了你还真没人能够实时掌握。”
他叹了口气,消失在了空地之上。
叶璃儿盯着林间稠密的树冠,眼神微微发冷。往后的复仇之路,怕是不太好走了。可若是让她藏匿起来,潜心修炼,她却是怎么都做不到的。剑无殇死无葬身之地,除了几件衣物一柄残剑,什么都没有剩下。这等深仇大恨在心,她怎能放得下?
淡然是因为明确了自己的目标,而不是因为放下。那所有参与围捕她的宗门,一个都不能走脱。既然天下都与她为敌,那还有什么可说的,与天下为敌便好。
灵化身着黑袍,坐在明华城的城门外的凉棚里。
这地方是他定的,时间也是他定的。眼见着温和的日光渐渐变得有些刺目,他仍旧安稳地喝着自己的茶。
茶棚里客人不少,可他的身边却是空落落的。凡人们宁愿挤着,凑在一起,也不远靠近这个黑袍男子半步。
两个带着面纱的白袍女子走了进来,直直在黑袍男子的身边坐了下来。
“师叔可是来得有些早了。”
灵化抬起了头,叶璃儿的面容在那轻纱之后若隐若现,那份清冷,隔着面纱都展露无疑。
“师侄倒是守时。而且,胆量也是不小的。”
“我本以为,这件事情师叔在宗门里,便是应该就有所耳闻的。”
“以前并未与你过多接触,一是因为师兄的安排,二是因为我这人本性使然。若是早知道师侄如此对我脾性,在宗门的时候,说什么都要与你结识一番。”
“现在也并不算晚,不是吗?”
“哈哈,师侄你真是一个妙人。”灵化看向了叶璃儿,那赤红一片的瞳孔丝毫不加掩饰杀意。若夏心中微凛,暗暗提防了起来。可她一个化神期的修士,在面对大罗金仙的时候,再多的防备都是无用的。
“自然是一个妙人,若是不然,怎敢前来赴会呢?”
叶璃儿浑然不惧,将双手放在了桌子上,转动着自己大拇指上的扳指。她来来回回转动了好几次,这才伸手取了倒扣着的茶碗,给自己也倒了一杯。
灵化的双眼眯了起来,他盯着那翠绿色带着褐色纹路的扳指,咽了一口唾沫。
“茶不错!”她品了一口,将茶碗放下了。这小城外的茶铺里本就是供行人歇脚的地方,哪里会有什么好茶。更何况她自打跟了灵空之后,嘴巴就刁得很,不过是借着说辞,挤兑一下灵化而已。可灵化显然没有听到,他的注意力眼下已经全都放在了那小小的扳指之上。
叶璃儿眉头一挑,将扳指重新遮挡在了袖子之中。
灵化一愣,再次抬眼看向叶璃儿:“师侄所说之事,我已经替师侄办到了,不知道……”
她直接取下了扳指,放在桌子上朝着灵化推了过去。眼见着那扳指距离自己越来越近,他不由喉间一阵耸动,迫不及待伸手抓了过来。
叶璃儿看着他那猴急的模样,心中一阵的好笑,又再次觉得可悲了起来。一个自小在宗门长大的人,宗门对他而言何其重要。几百年的时光啊!就这么被当做了弃子。而且只怕是到了今日,他都依旧没有想明白。仍旧是想着有朝一日,能够重回宗门。他要这掌门信物,就是再为自己回归之时做准备吧!
灵化翻来覆去看了好多遍,那发自内心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就连那通红的眼珠子,现在透出了几分的喜意。“师侄果然言而有信,言而有信啊!”
“既然师叔仍旧叫我师侄,那师侄也便应下了。只是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师侄但说无妨。”灵化得了掌门信物,心情大好,他一挥手,让叶璃儿继续往下说。
“我与师叔,眼下都是被宗门抛弃之人。现在我被外人传为妖神,而师叔呢?如今已经是大魔之身,我们虽然心向着正道,可终究是被人所不容的。这宗门,怕是永远都回不去了!”
这句话如同一柄利剑,直刺向他的心窝。他抓着玉扳指的手微微一抖,紧紧抓住了掌心的玉扳指。
“我们,终究都是被驱逐的人。回不回灵剑宗对我来说,或许并没有什么所谓。可是师叔不同。那宗里留着的人,可都是您杀的。瀚海和阑珊两位师叔,也是死在您的手里。做了这么多的事情,却仍旧一心想着回宗门?是该说您天真,还是愚蠢呢!”
若夏的手掌心里满是汗水,她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