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已经有小道消息传出,说胖子在中军大帐受了天大的委屈。
那几个猎监队的队员们回去后恨恨地狠抽自己的嘴巴。
胖子的委屈他们听了,哪一个不感同身受。喝多了又算了什么,什么狗屁军纪,全他妈见鬼去吧。
这一天,全西疆的猎监大队全都绕着那片族人聚居区走。
族人们含着泪护送了周路一程,周路嘿嘿傻笑着吐完了,浑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迷迷糊糊地穿过人群,也不知自己下意识中走到了哪里,只感觉眼前的景色很熟悉的样子。
他用力甩了甩头,烈酒喝多了头疼欲裂,脑袋里边嗡嗡作响,眼前都一片迷糊。
周路从背后又摘下酒葫芦,举在口中倾倒,倒了半天,里边涓滴全无,周路一赌气将葫芦骨碌碌地扔到路边。
本来周路身怀妖火,是不畏酒意的,如果他想,这点酒精可以被他的妖火轻松烧灼一空。但是,这次他是故意让自己放纵地佯狂大醉,他不想再考虑太多的事,这一刻,他只想不在乎任何狗屁的道理,不在乎任何人地发泄一次。
“周路……”
在周路糊模的视线中,看到前边山路上,一个身影皱着眉大声招呼着:“随我来,有人要见你。”
“有人要见我?”
周路摇晃着晕晕脑袋骂道:“见你妈的鬼去吧,老子不爽,谁也不见。”
周路踉跄着继续前行,眼角余光突然留意到侧面那道身影仍然执著地站在那里毫无离去的样子,并且那道身影还颇为眼熟。
“咦?”
这个胖子心里突然咯噔一声,激灵灵地打了个冷战,酒意顿时吓醒了三成,直到这时他才突然意识到,这个声音那么熟悉。
周路赶紧用力揉了揉眼,将脖子探出去向那边打量,山路前方,正是阵火阁,他竟然下意识地走了回来,而山路边上站着的,不就是一脸铁青之色的东方阁主。
想是有人看到周路了,上报了阁主,阁主特意过来相唤。
“是阁主?”
周路懵了,即使在醉意的状态下也吓的两条腿哆嗦着,犹剩的那丝理智告诉他这下子玩大了。周路赶紧驱动气海中的妖火顺着经络飞速地流转了一圈,将酒气烧去了一大半,让头脑清醒了一些。周路甩了甩头回过神,踉跄着跑了过去,心虚地陪着笑脸问道:“阁主,您、您亲自出洞了?”
还有几份酒意呢,这个胖子的话问的像个白痴。
阁主瞪着周路眼眉都立了起来,铁青着脸转头拂袖就走,厉声低喝道:“跟我走。”
这个胖子不仅大闹了猎督的中军大帐,还敢和他自称老子,西疆现在这么严的军纪,这个胖子竟然敢喝的酩酊大醉到处乱撞,阁主对他可没有什么好脸色。
周路的脸都白了,愣了愣,垂头丧气地赶紧一路小跑跟在后边。刚闹了事,他毕竟心虚,周路可以不怕别人,但是不得不怕这位阁主啊,不说阁主直接捏着他的身份命脉,就凭阁主和他爷爷那样的交情,回到族中,阁主和他爷爷说几句坏话,爷爷不得将周路的腿都打折啊。
周路一颗心七上八下。
两人走进阵火阁,那位阁主竟然径直拐进一条周路从未进过的隐秘洞口,再走出数丈远,前边一座厚重坚固的石门牢牢堵在洞的尽头。
阁主走过去,在洞壁一侧轻轻摩挲,那堵厚石闸门悄无声息中升了上去,里边竟然是一条盘旋弯曲一路向下的狭窄石径,不知向地下延伸出多远。
周路惊疑不定地跟着走了进去,急转头,看着身后那道如城墙一般的闸门无声无息悄然关闭,将来路全都堵住,他吓的有些找不着北了。
周路在阵火阁里也呆了好一段日子了,他可从没想过这里还有如此险秘之境,这算是禁地吗?
两人再向下又不知走了多久,沿路至少又过了四道那样险固的厚石闸门,如此防卫森严的禁地让周路晕头转向,最终,阁主冷着脸,领着周路来到一间巍峨的阔洞之中,洞中怪石峥嵘,钟乳林立,滴答的石乳滴落在寂静中显得那么动听。
这座大洞显然已深入大山之下数十丈了。
大洞中,一个修长的身影正背身而立。
阁主将周路带进来,狠着脸向周路打了一个好自为知的手势,就悄悄地躬身退了出去,周路都有些吓傻了,向前边那道背影看去,那个人身披兽皮大氅,身体隐在大氅中,显得低调神秘,脊背却挺拨的如隐隐青山,巍峨之极,让人情不自禁就有膜拜欲望。
“你、你是谁,若不说话我可走了啊,我可真走了啊……”
周路脸色发白地恐吓着。
原来阁主是帮别人喊他。
能劳动堂堂西疆阵火阁阁主亲自出去找人,能让阁主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像个仆人般悄悄退去,这个人是谁?光处置一个闹了一点小事儿、犯了点小军纪的胖子,犯的上弄这么大的操事吗?
周路紧张的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