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尔耕这回不做声了,按理说杨峰这次出了这么大的力,江宁军和福建水师截留一成,这个比例绝对不算多,可从总数上看,这笔银子绝对不少了,一成那也是三百多万两银子啊,相当于大明大半年的赋税了。田尔耕只是想想就觉得有些心慌,要是让朝中那些大臣知道,指不定又要掀起什么幺蛾子呢。
这次田尔耕确实猜对了,当朝廷知道杨峰和田尔耕在绍兴竟然又搜刮到了三千八百多万两的银子时,满朝文武几乎集体失声。
这不是三千八百两银子,而是三千八百多万两银子啊,不客气的说,有了这笔银子,大明能做的事情可就太多了。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当消息从内阁传出之后,整个满朝文武都变得疯狂起来,无数奏折雪花般的飞到了朱由校的龙案。
“啪……”
朱由校将一叠厚厚的奏折重重的摔在了龙案上:“朕的百官还真是闲啊,银子还没启运呢,这些人就嚷嚷这要分赃了,他们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有没有那个福气!”
“陛下,慎言!”垂手站立在一旁的魏忠贤被朱由校的话吓了一跳,赶紧提醒道:“若是这话传了出去,外头不知道又要说什么闲话了。”
“传出去。”朱由校冷笑着找四周看了一眼反问道:“谁传出去?是你魏忠贤,还是你们要传出去?”
“奴婢不敢!”御书房里,负责伺候朱由校的太监不禁跪了一地,包括魏忠贤也不能幸免。
自从朱由校上次被一名太监忽悠着去游湖差点淹死之后,差点被吓死的魏忠贤将宫里全都清洗了好几遍,被打死或是赶出宫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可以说这几次清洗将外面渗透到宫里的眼线都斩断得差不多了,即便剩下几个漏网之鱼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能在御书房和朱由校跟前伺候他的那都是他的心腹,现在朱由校这么说,摆明了是对魏忠贤的不信任啊,我们的这位九千岁自然被吓得不轻。
看到御书房哗啦的跪了一大片,朱由校从鼻子里轻哼了一声:“罢了,都起来吧。若是连你们也信不过那朕可就没几个能信任的人了。”
“谢陛下隆恩!”听朱由校这么一说,太监们这才纷纷爬了起来,只是一个个的脸上却是笑容满面,没听到刚才陛下说了么,自己这些人可是陛下最信任的人啊。
而跟那些太监不同,朱由校心里却是一阵苦涩,自己身为堂堂天子,除了寥寥几个人之外,最信任的却只能是一群太监,这是何等的悲哀啊。
“看来,改变科举之事已经刻不容缓了,大明几百年的科举养出了一大群只知道争权夺势却不知道办事的蠢货,若是在这么下去,大明江山危矣。”
朱由校心里暗自思量,嘴里却对对着魏忠贤道:“大伴,你对这件事是怎么看的?”
魏忠贤面闻言苦笑道:“陛下,首先奴婢对江宁侯抄家弄银子之事是极为佩服的,上次从扬州弄来两千万两银子也就罢了,这次到了绍兴后更是弄到了三千多万两银子,这份能耐遍数整个大明恐怕也是独一份了。”
“是啊!”朱由校也感慨道:“这些年杨爱卿不仅东奔西走为国操劳,更是不停的替朝廷弄来了大笔的银子,朕实在不敢想象,若是没有杨爱卿这些年弄来的银子和那些高产的粮食,大明朝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呢?只是你也看到了,这银子还没运到京城呢,下面那些人就开始吵着要分银子了,这些人一边打着这些银子的主意,一面嚷着要将弄银子的人治罪,朕真不知道这些人的脸皮是怎么长的,怎么就那么厚呢!”
魏忠贤对此倒是很淡淡,“陛下无须担忧,自古人心险恶,拿起筷子吃肉放下筷子骂娘的人还少吗?只要不理会他们就可以了,只是这笔银子抵京之后如何安排分配却是一件听头疼的事,奴婢估摸着内阁的那几位恐怕很快就要登门了。”
魏忠贤的话刚说完,就听见一名太监的声音在外头响起:“启禀陛下,顾阁老、杨阁老等几位在外头求见!”
“嘿……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