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洁的房间之中,床榻之上的少年缓缓的睁开了眼眸,脸庞上流露着一抹苦涩与哀伤,良久之后,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长老,放心吧,等你再次醒来看到我,我一定已经成为能够独挡一面的强者的。”攥紧拳头的宁释暗下决心,郑重的将拘魂瓶收好。
看着香炉里婷婷袅袅的升起的紫气,宁释的心情,也是逐渐的平静了下来,思忖着接下来的事情。
如今南音长老陷入沉睡,一切都便得依靠自己,而失去了南音长老这张底牌,那他便是失去了出谋划策的智囊,宁释自己也知道,之前与那些小人缠斗自己看似机敏,可真要换上他自己,恐怕会让人家吃的连骨头都剩不下。
就在宁释心中有些恼火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听到的宁释微微一笑,大声问道:“娘来了吗....”
他声音忽然停了下来,只见宁重山拄着拐杖从房门处缓缓踱了进来。宁释吃了一惊,这些日子以来,端木婉只让他安心静养,据说宁重山之前在他昏迷的时候一直陪着,后来听内门的大夫说已经没有了大碍的时候,便再也没来,似乎是因为宁释瞒着自己偷偷练了那么多东西,身上的秘密都不告诉他而生气了。
从母亲嘴里得知这件事的宁释,心里暗暗叫苦,奈何因为天魔血誓的缘故没法开口,所以也是头疼见到父亲。
他本以为带到这次事情风平浪静了以后,再给父亲赔罪,根本想不到宁重山会突然出现。
他在床上愣了一会,忽然醒悟,连忙爬了起来,下了床就要行大礼,宁重山心思重重,脸色阴晴不定,挥了挥手:“不用了。”
宁释应了一声,起身立于一旁,看着宁重山走过来坐在桌旁,一口大气也不敢出。
虽然因为自己从小听话,父亲一直对其和蔼可亲溺爱有加,即使这样,今天见到父亲脸上的不愈,宁释还是拘谨的小腿有些发软。
宁重山看了自己唯一的儿子一眼,自己的儿子从小听话,怎么就……
宁重山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伤成这样,就在床上多躺躺吧。”
宁释又是一惊,自己瞒了父亲那么多事情,按照母亲的形容,父亲在家已经暴跳雷霆,他本来已经做好父亲对他大失所望的指责,想不到却对他这么和蔼,反而有些反应不过来。
宁重山等了一会,却见宁释犹犹豫豫的站在原地,本就气不打一处来的宁重山顿时恼怒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听我话的?修道这等大事,竟然都不告诉我,现在翅膀硬了,让你多躺躺都听不进去了??”
他这一骂,气势十足,宁释顿时醒悟过来,手忙脚乱的爬**躺了下来。
宁重山看他样子,反而窒了窒,又多看了他一眼,想要再骂,却张了张口,最后化成一声叹息:“身子怎么样了?”
宁释恭恭敬敬地道:“回父亲,内门先生的医术高明,加上娘亲的照顾,已差不多都好了。”
宁重山看着他,淡淡道:“水月大会都快过去一个月了,看来你也好得差不多了,我有几句话,现在要问问你。”
宁释心里一沉,心里嘀咕了一句怕什么就来什么,但宁释也知道这一问根本无法避免,所以只能诚恳道:“您问。”
宁重山缓缓道:“你的道术是跟谁学的?”
宁释心头一跳,不由自主地向宁重山看去,只见宁重山也正盯着他,一张脸虽然还是一副平淡模样,但目光炯炯似有神光,竟是不怒而威。
人类与生俱来对父亲的敬畏,在此刻爆发出来,饶是生而知之的宁释,一时竟是不得做声。
一边是母亲的叮嘱,另一边是父亲的质问。
宁释的沉默让宁重山越发暴躁,他慢慢沉下了脸,面色难看之极,沉默犹如暴风骤雨前的凝固,整个屋子里都积郁着一股沉重的黑云,犹如大山压在宁释身上。
片刻间额头汗水已现了出来,这个洪荒之中面对猛兽瘴母也面不改色的宁释,此时却僵硬在了床上。
母亲的叮嘱一定自有原因,南音长老的秘密又发了天魔血誓,再想想关于黑夜的秘密,更是好比一颗重磅炸弹,若是传出去,恐怕整个世界都会惶惶不安。
在那一个瞬间,他便已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不能说出这些事,因为父亲已经从端木雄川那里得知了不少关于自己在洪荒的事情,若是自己在说出来一些,凭宁重山的智慧,揣测几次,肯定就能轻而易举的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猜出来七八分。
宁重山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