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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荒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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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哪里!”

杜文甫连忙挥着扇子,对于侯玉音是否便是天音侯玉,却不置可否,只说道:“都是轶史上描述的,描述的!”

那年轻书生又道:“若在今日,世上男女都知事较早,八九岁便懂得男欢女爱,十三四岁便有谈婚论嫁的。就说小生舍妹,出阁那年也才十五岁。不知道三千年前的十五岁女子,又是怎么个心『性』?若说那侯玉音与文成皇帝之间有什么韵事轶闻,非皇帝去宠幸她,难不成是她自己招引文成皇帝?”

“不说谁招引谁。”

杜文甫道:“只说文成皇帝当日借宿于侯家,见此女子后确实喜欢,但也没作非分之想。却不想一日之间,侯玉音竟反而对皇帝萌生爱意,皇帝每欲离去,她都极尽缠留。

“在侯玉音的周旋纠缠下,文成皇帝在秀女村一住一月有余,不期遇上村中每年一度的聚会佳节。皇帝便跟随侯家一起参加聚饮,本只图个与民同乐,却不料侯玉音却于席间向亲友乡民宣告,说要一生跟随文成皇帝,誓言此生非他不嫁。”

众人闻言不禁愕然,萧礼竹失笑道:“如此说来,她果然是个敢言敢行的奇女子了。且不论她与文成皇帝年纪悬殊,单说她当众自表情慕一节,也需要有莫大的勇气。也难得她小小年纪竟那么慧眼识人,一眼便看上了当朝的皇帝。”

那年轻书生叹惜道:“奇则奇矣,只是闺中女儿,矜持为贵,她如此大胆言情,却未免显得轻浮。”

杜文甫笑道:“公子此言差矣。侯玉音如此放肆言行,想必也是情之所至,难以自持。此等女子,不如说是真『性』率言、敢爱敢恨。这种率真,正是我们常人所缺少的。”[]芳华战歌4

年轻书生连忙向杜文甫揖手:“丞相高言,小生惭愧!但不知此事是如何引起秀女村夜不留宿的村俗?”

“此事如要细说,话可就长了。”

杜文甫道:“要知道,文成皇帝不但是个异乡人,而且与侯玉音年纪悬殊。只说侯玉音当众表白之举,立即招致四邻非议,侯家人为此大丢脸面、深感无颜见人。但侯玉音父母爱女心切,不忍责罚女儿,便只好打发她与文成皇帝悄悄一走了之。”

萧礼竹道:“原来如此而已。因此便定下夜不留宿的村俗,也未免太小题大作了。”

杜文甫摇了摇头,道:“文成皇帝得了侯玉音,自是喜不自胜。离开秀女村后,便与她一路游山玩水,乐不思归。两人日日形影不离,当真是郎情妄意,一路上男欢女爱,好不快活。皇帝本想回到京城给她加封名份后,再封诏侯氏一家,不想与侯玉音欢娱之处,竟忘了时日,他们在途中游乐,一玩半载有余。”

那年轻书生道:“那恐怕要坏事了,皇帝离京如此之久,朝中岂不大『乱』?”

杜文甫道:“那倒还不至于。朝中之事,自有二相三王等一班文武朝臣治理。再说文成皇帝虽远离京都,却自有遥治国事之法。”

锦言道:“既然这样,那丞相方才说‘哪是仅仅如此’,却又指的是什么呢?”

杜文甫道:“侯玉音与文成皇帝欢承之间,不期怀了身孕。两人正为此欣喜,不想突然一路遭人追杀,最终两人不幸在逃亡途中失散。

“那尚且不说。文成皇帝回到京城后,命人带诏前往秀女村抚封侯家并寻访侯玉音的下落。在诏使回报之时方才知道,在他与侯玉音离开秀女村不久,侯姓一家及其所有亲友从属,并秀女村全村老小一共六千八百余口,竟忽一夜之间被人屠戮殆尽。秀女村,已然成了一座‘鬼村’。”

听到此处,众人均不由啊地惊呼出声。

那年轻书生愤然道:“一屠六千余口,行此血案者,真是人『性』灭绝、天良丧尽!太平世道、朗朗乾坤,不知是谁竟敢如此无法无天、血腥杀戮?”

杜文甫道:“此事当时震惊四乡。皇帝大怒,屡屡遣人查之,却毫结果,此血案便成了一个千古『迷』案。

“而当时秀女村四邻乡民,多猜疑秀女村遭此惨祸乃因得罪文成皇帝那个‘借宿人’所致。秀女村遭屠之事过去了几十年,村中才又开始有人居住。该村渐渐复苏,为忌前讳,村里便定下了‘不宿外人’的村俗,并去了‘秀女村’村名,更名为‘原西村’。后又因忌西山的‘西’字,再更名为‘十里铺村’。”

众人听罢,感叹道:“真没想到这一村俗后面,竟有如此故事!”[]芳华战歌4

杜文甫也悠悠一叹,说道:“是啊。其实大凡一个习惯风俗的形成,后面必有故事。而以此推之,人常世道,又何尝不是如此?大凡一人一物的成名,后面又不知有多少悲喜故事呢。”

言罢,摇着扇子哼调自唱起来:“身后千史传,身前万事休。莫道声名好,得来不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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