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灵儿听见此人喃喃自语的对自己如此的赞美,停了停疾行的莲步,回味着这人刚刚的溢美之词---心若明月......这人看似油腔滑调,想不到还有一点学问,居然把我说的这么美。虽然她武学修为不浅,但由于涉世不深,对男女之事更是一知半解,对那些溢美之词却有一种难以抵挡的免疫力。她这一日与此人耳鬓厮磨,而她本来就是一个心无城府、无拘无束、大大咧咧的率性美少女,现在却已将教内那些禁忌抛之脑后,她现在对宋嫂为什么对此人恋恋不舍有些懵懂了?
卫朝重文轻武,士农工商,当朝的大官基本都是文人,偶尔能暂露头脚的文武全才也是凤毛菱角,也因为与那些文人的格格不入,也被排挤在高官厚禄之外,基本都是些无权无势、可有可无的位置。有些武人如果毫无背景,过的甚是凄惨,连大户人家的护卫都当不上,养家糊口都成问题。
月灵儿模糊记得父亲好像就是一个懂点诗词的武官,也许她的骨血里就有这样的基因。虽然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武学小有所成。她的桀骜不驯让她不甘心仅仅只做一个别人口中的女侠,她更向往烂漫的山花,风流婉转的绝句名词。对于诗词的向往比那些豪门大户的才子佳人更加痴迷,如果爱酒的人是酒痴,爱剑的人是剑痴,那她这样爱浪漫人就是情痴了。每每在佳节的诗词歌会上听到那些才女佳人吟唱些优美的诗词,她会陪着她们反复的吟颂,直至曲终人散,她还会在那里回味----脑子比别人慢半拍,吴永麟后面这样总结。
“听说你很会讲故事?”月灵儿带着深深的期望问道。
“额,看你想听什么故事了,我杂书还是读了一些的。”吴永麟想想后世那些言情、肥皂剧随便拿一个出来,这个女子肯定会哭的稀里哗啦的。
“那就来个感人的吧?”月灵儿浅浅一笑。
“准备好手绢与纸巾,待会别拿我的袖子当手帕。”吴永麟胸脯一挺,小手一背,俊眉上扬,抽出了配合演戏的扇子甩的哗啦哗啦的,那气场唬的月灵儿一愣一愣的。
“话说数年前,有一户商人运气不济,原本富庶的大户一落千丈,而他自己也喜欢上赌钱,并欠了赌场一大笔帐,从此整日酗酒,没了以前的光景,家里的几房夫人也相继离他而去。”吴永麟讲到这,奇怪的看着若有所思、眼睑微红的月灵儿调笑道:“才刚刚开始就这样了,那接下来我建议这位丽人最好多准备几块手帕。”
月灵儿感觉有些失态,或许里面勾起了她的一些不好的回忆,又被人仿佛看穿了心思,顿觉玉面红光,嗔怒道:“然后呢?”
“家里一位夫人由于感念这位老爷的旧情,便偶尔接济下这位落魄的老爷。但这位老爷不但不感恩图报,反而变本加厉,有时候输了钱,喝了酒就到她家里露出他贪婪无耻的本性,有时更是肆无忌惮的对她拳脚相加。有一天,这位夫人实在忍不住,失手将这位老爷给杀死了。”看见月灵儿听得调皮的眼睛怒目圆睁,美胸起伏不定,吴永麟收了收留恋的目光。
“她隔壁一位像我这样的英俊帅气、聪明不凡的公子偶然看见了这一幕,并替她悄悄隐瞒了一切,并抛尸荒野,做的神不知鬼不觉。最终这件事情由一位英明的神捕查到了相关的蛛丝马迹,但最终的种种杀人动机却都指向了这位翩翩公子---我的头上......在秋后问斩的那一天,他只说了一句“相见时难别亦难,秋风无力百花残。”到最后那位夫人才知道,这位替她以命抵命的人便是一直爱慕她的那位彼此用书信传情的知心人。”
“佛说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才换来今世的一次擦肩而过。
前世五百次的擦肩而过,换来今世的一次相遇。
前世五百次的相遇,换来今世的一次相识。
前世五百次的相识,换来今世的一次相知。
可惜,相知却未能相爱,这一世,他们又彼此错过。”
“打完,收工。”吴永麟甩了甩袍子的外罩,收了扇子,气运丹田,慢慢等着这位刚刚还汹涌澎湃的丽人山雨欲来。
等了好久发现没动静,吴永麟心想:或许此人对此类推理案件不感兴趣,算了,下次给她来点苦情戏,转身正准备离去。
“哇......”一声风满楼似的哭声像春潮般倾泻而至,不曾减弱,反而越发澎湃,伊人早已梨花带雨,一把鼻涕一把泪,缠上了吴永麟那宽大的衣袖。
哎,这女子真的是---慢半拍。
月灵儿收起红肿的眼睛,嘟着小嘴说道:“以后必须每天给我讲一个故事,必须等我哭过后才能走。”
“好”吴永麟早已忍不住,噗嗤一声,笑的前胸贴后仰,“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