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虎视眈眈的父母,我头皮发麻,艰难地挤出一丝笑容说道:“爸,妈,你们怎么还没睡?”
“你去哪了?”我妈眼睛喷火,恶狠狠地盯着我问道。
我灵机一动,说道:“去培训学校上培训课。前两天刚报了一个班,现在升职了,想提升一下自己。”
“你骗鬼去吧,上培训课还要喝酒吗?你闻闻自己身上,一身的酒味。你现在越来越本事了,瞎话张嘴就来。”我妈恼羞成怒,拎着鸡毛掸子就站了起来。她平时不喝酒,对酒精的味道十分敏感,老远就闻到我身上的酒味。
我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背靠在墙上,惊恐地看着我妈。从小到大,我爸没动过我一根指头,但我妈拿我练手,打坏了十几根鸡毛掸子,到现在我看见鸡毛掸子都有心理阴影。因此我这里从来不用鸡毛掸子的,可是我妈手里这根是从哪弄来的?
“说,到底去哪了?你不是说在家里养伤吗,一眨眼人就不见了,你老实说,到底跟谁一起喝的酒?”我妈用鸡毛掸子指着我问道。
看着鸡毛掸子,我的牙都酸,结结巴巴说道:“真的是去培训学校培训,上完课在路边吃了点烧烤,喝了点啤酒啊。”
“你还敢撒谎,你都多大年纪了,还培训,你当你妈我不识数啊。”我妈抡起手里的鸡毛掸子,狠狠抽在了我的胳膊上。
这一下子正好抽在我的伤口上,伤口都崩裂了,疼得我跳了起来,龇牙咧嘴,眼泪都下来了。这老太太,下手也太狠了,没轻没重的,当我还是三岁的孩子,说打就打,说骂就骂。可是她是我妈,打了我也白打了,我总不能还手打她吧。
我爸赶紧冲上来拦住我妈,抓着她的胳膊劝道:“有什么话你好好说,着急动手干什么,儿子都快三十岁了,你还当是小时候一样教训他啊,让左邻右舍听见了笑话。”
我妈气势汹汹说道:“笑话就笑话,我生养的儿子,想打就打,想骂就骂,谁也管不着。”
“你给我闪开,别拦着我。说,你到底去哪了?跟哪个小妖精在一起鬼混!”挣脱我爸的束缚,我妈手里的鸡毛掸子再次落在我身上,啪啪的,打得我眼泪都下来了。
这顿鸡毛掸子打得我鸡飞狗跳,真想夺门而逃了。面度这么彪悍的老太太,我也是没招了,说什么都没用。
这时候唐柔从卧室里冲出来,拦住我妈,从她手里夺过鸡毛掸子,解释道:“妈,方言说的是真的,他的确是去培训学校上课了。你不懂,现在的知识更新速度很快,他刚当上管理层,是有很多东西需要学习的。深圳不像内地,大部分人都是混日子,我们在外企和民企都是要靠自己的能力混饭吃,不学习随时可能被淘汰,我们财会不也每年都要考试嘛。”
“真的是去上课了?不是蒙我的?”我妈看着我和唐柔,将信将疑地问道。
我黑着脸说到:“你以为呢,你当我们一份工作可以像家里一样干到老吗,不给企业创造价值,随时可能被炒掉。在这里赚点钱容易吗,真是个老古董,什么事都拿你们那老一套标准。”
“就是的,我看电视里也说了,在大城市工作压力大,不光年轻人要学习,四五十岁的人照样去图书馆学东西,还要考试哩。”我爸也附和道。相比较我妈,我爸要开明得多。
总算是把我老娘给哄住了,她吵吵了两句,也累了,进了客房休息了。我爸临进屋前,还跟我使了个眼色,示意我陪好唐柔,他自然会安抚好我老娘的情绪。
回到卧室,唐柔查看了一番我被鸡毛掸子抽得红肿的地方,看着我一脸的委屈,眼泪还在眼眶里打转,忽然就开怀大笑起来,乐不可支,笑得腰都直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