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子讲道理,与俗人许小利,以利益可以瓦解政协一帮老同志的兴师问罪,但小恩小惠显然打动不了呼延傲博的政治大计。当然,关允相信蒋雪松也不会和呼延傲博坐而论道,以道理辩论就可以一决胜负,三年的对峙,最后肯定会上演一场轰轰烈烈的决战。
一时想得远了,电话铃声响了七八遍,关允忙接听了电话。
“不想接我的电话?”比起别有风味的温琳直爽的嗓音,金一佳微带京味儿的普通话,干脆利落,透露出一股子既亲切又让人在意的美好,“唯男子与小人难养也,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
说来有一段时间没有和金一佳通话了,不是不想,而是总觉得夏莱横亘在他和她之间,让他难以开口,不能给金一佳什么承诺,又怕听到她的声音心中再起波澜。关允知道,他越是逃避金一佳,越是证明他对金一佳的感情日益加深。
听金一佳上来一句乱改圣人言论的笑论,关允也笑了:“一佳,你这句话肯定是在形容自己了,别太谦虚了,其实孔圣人说的难养的女子中,不包括你。”
“讨厌,一边儿去,去你的。”金一佳连说了三句气话,“你就不能说句好听的?这么长时间也不打一个电话,我病了我死了,你都不会知道。”
“怎么说话的?”关允佯怒,“再乱说话,看我不收拾你。”
“有本事你就收拾我,反正我已经被你伤得不轻了。”金一佳的声音忽然就低落了几分,“关允,我被你害惨了,我现在恨死你了。”
女人口中的恨是心中的爱,比起男人对待爱情的直接,女人往往口是心非。沧海无心泪,人间有情天。红尘男女,总是爱恨纠缠,恩怨不断。
关允知道金一佳的恨是一种愧疚,也是一种无奈,她夹在他和夏莱之间,不想爱,偏偏爱了,不想放手,却又无法牵手。再加上家里让她订婚的逼迫,她本是不知人间忧虑的千金小姐,不该承受这么为难的人生抉择。
“恨我你就来打我骂我好了。”关允能说什么,他不愿意承认的一点是,他其实也不想放弃金一佳。如果金一佳真和别人订婚,哪怕是他的好兄弟齐昂洋,他也会心里难受,而且无法接受!
“你以为我不想?”金一佳忽然就又笑了,“你现在下楼,我就打你一顿,你信不信?”
“什么,你在黄梁?”巨大的惊喜一下击中了关允。他多少次一直盼望着金一佳能从天而降出现在他面前,却也知道是一种奢望,他不敢向金一佳提出让她来看他,他也没有时间和机会去京城见她,最主要的是,他也没有理由去见她。
一听说金一佳竟然人在黄梁,关允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惊醒之后不由心中莫名大跳。自己怎么就这么想见金一佳?难道自己和夏莱曾经的海誓山盟就随风而逝了?
这么想着,金一佳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你不想见我就算了,肯定是我吓着你了,对不起关允,我又自作多情了,原来,你根本就不喜欢我。”
关允一下急了:“等着我,十秒钟就下去。”
十秒钟从市委三楼到门口,根本不可能,但恋爱中的男女有时需要的就是善意的谎言。市委大门门口,上身白色羽绒服下穿翻毛小蛮靴中间蓝色牛仔裤,亭亭玉立如雪中红梅的金一佳,俏脸微红,手握手机,眼中一颗晶莹的泪珠,脸上却是幸福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