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袍少年皱眉,语气有些不耐烦:“问你你就回答,哪来那么多话!”
他眼中的戾气很重,安岚微微皱眉:“方少爷似乎误会了,今日你我都是方园的客人。”
方玉辉也有些看不起蓝袍少年这副颐指气使的做派,便喊了那少年一声,语气里带着几分制止之意:“易阳!”
蓝袍少年姓陆,表字易阳,跟方玉辉不算知交,但平日里也都有往来。
于是他便道:“那个时候,你悄悄去了花厅是不是?”
安岚微怔,不明白陆易阳忽然跟自己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究竟是何意,但她直觉绝非好事,于是便道:“既是园中寻香,我去花厅做什么,方少爷到底想说什么?”
“当时安岚姑娘确实是与我一块在园中寻香。”丹阳郡主也不明白陆易阳为何话说这些话,但还是开口证明安岚说的是事实。
陆易阳却哼了一声:“但是,丹阳郡主确实比她提前结束寻香,而她,则几乎是最后一位交出香露的,并且当时还是一个人匆匆赶到亭子那边,是与不是?!”
丹阳郡主一怔,却这会安岚隐隐猜到陆易阳究竟想做什么了,刚刚李爵爷说方三爷和王大奶奶是中毒身亡的,方玉辉又说,只要找出下毒的嫌疑人,别的人自当就是清白的。
陆易阳特意跟她提起花厅,她忽然记起来,当时在花厅品香时,方娘子曾说过,那匣子里放着几瓶附子。附子有毒,方三爷和王大奶奶都是中毒死的,而他们这些人对于附子的毒性多少都有了解……
她之所以是最后一位回到交香露的亭子那,是因为当时站在院墙忽然碰到王大奶奶和方三爷。那个时间里,她身边没有别的人,没有人能证明她那段时间究竟在哪。
安岚心里翻起惊涛骇浪,她抬眼看着周围的人,忽然明白了。
为什么偏偏挑中她,因为天生的阶级不一样,所以更容易让人马上做出选择。
安岚暗暗咬牙,一脸平静地道:“因为想多寻几瓶香,所以多用了些时间,有何不可。”
陆易阳笑了,却突然牵扯到脸上的伤,于是那笑容即僵住,随后就收起面上的笑,又哼一声:“是没什么不可,不过,你之所以会多耽搁了时间,却不是因为寻香,而是你回了花厅一趟。”
安岚皱眉,眸子浓暗,面色如常:“香在园中,我回花厅做什么,方少爷反复这么说,究竟是何意!”
陆易阳有些得意地道:“你可别不承认,这话可不是我随便说说的,是有人看到你回了花厅。”
他这话一落,果真就有人三四个人站出来道:“没错,我们都看到了。”
安岚藏在袖中的手微微发抖,他们真是打的好算盘,只要她的嫌疑更大一些,那么到时他们要求离开,顾忌自当就少许多。而她有了这样的嫌疑,方娘子必不会放她走了,如此,他们更是无形中除掉她这个对手。
安岚正要开口,陆易阳却赶在她前面道:“行了,这事就到方娘子那说去,这事也关系这大家是不是都是清白的,最好都一块过去。”
只是,不等他们动身,谢蓝河忽然开口:“你们几位,是什么时候看到安岚姑娘去花厅的?”
那几个人愣了愣,其中一人迟疑了一会,就道:“当然,是在她回亭子之前。”
另外几人即点头:“没错,就是那个时候。”
谢蓝河又问:“之前,之前多久?”
丹阳郡主也不笨,也隐约猜出陆易阳是什么意思,迟疑了一下,便也跟着道:“其实安岚姑娘并未耽搁多长,同我们分开后没多会,也回了亭子交香露。”
方玉心见谢蓝河为安岚说话,而且丹阳郡主都开口了,便跟着点头。
那几个人似没想到会有人为安岚说话,心里有些没底,便迟疑着道:“之前,之前一刻来钟。”
谢蓝河便将他们的话重复一遍:“在安岚姑娘回亭子交上香露约一刻钟之前,你们都看到她去了花厅?”
几个人面面相觑了一会,然后纷纷道:“没错!”
陆易阳直觉谢蓝河忽然插嘴没安好心,只是一开始,琢磨不出他究竟是什么意思,就没说话。但脑子转了一圈后,他心里忽然道一声“坏了”,只是没来得及开口阻止,那些人就都已经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