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红又说:“我这里是你的退路,还是那句话,我父亲的遗愿我会尽我所能来实现,那怕是用一辈子的时间,也要实现父亲的遗愿。但我不会阻止你的事业发展,我在适当的时候还会助你一臂之力。等你累了的那一天,陈氏集团是你的港湾。”
宋刚被陈红的话噎住了,一股温馨的暖流流遍全身,怔了半天,说:“谢谢。”仅仅这么一句话,他无法说下去,再说下去他会无法抑制自己的泪水。
陈红停了片刻,说:“宋刚,你做得很累,不是你自己的原因,你在仕途上很多时候、很多事是无法自己作主的,你的背后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左右你的命运。当然,这些你比我更懂,体会也更多,但我提醒你一句,该出手时就出手,同样,该收手的时候就收手,有些事,不值。”
“好吧,陈红,谢谢你。我会记住你的话。”宋刚说着,看着陈红,“希望你也别太累,在这里多休息几天,如何?”
陈红无奈地笑了笑,说:“不了,我今天就回香港,机票都已经订好啦。来日方长,也许我们真的有一天能够合作。唉,也许吧。”
她最后那句话似乎是说,合作的机会只是渺茫的希望而已。宋刚知道她的意思,他很难有刘磬那样的机会,因为,他被安排到长江特种材料公司任总经理的目的,是有人想看着他没落、消沉,直至在政坛上消失。
陈红走了,宋刚送她上的飞机,陈红默默地坐在副驾的位子上,愣愣地看着路面往后飞逝。
公司的运转系统已经完全是在新的模式下运行,刘磬成了真正的灵魂,他有了一批死忠。他的几个副手每天忙忙碌碌,就连那些老班底的几个人也不再感到无聊,他们虽然不是公司的核心成员,但有事做总比闲得无聊充实得多,并且多多少少体现了一些自身的价值。
书记刘多福仍然是每天悠哉游哉,办公楼听到的叹息声往往就是他所发。
刘多福天天开着门,喝着上好的碧螺春,现在他负责公司纪律督导,也没得太多活干。过去经常要组织的政治学习基本取消,决策会议也基本上都是宋刚说了算,一帮新招的和新提拔的年轻人,似乎打了吗啡一样,一天到晚精力充沛。“老啰,都成废物了。”每天就这么念叨着。电脑对他来说是个摆设,看看新闻眼睛又吃不消,别的弄不了,报表更是不懂,因此就干脆不开了,拿着报纸消磨着时光。
“书记,看什么呢?”宋刚拿着一杯茶,另一只手提着个纸袋,把它放在桌上,“这是我北京带来的极品碧螺春,您书记喜欢喝的。”
“哎呀,这哪里敢当?是可是好茶!”刘多福故作惊讶,似乎感恩戴德地惊呼,心想,好啊,你宋刚真的就准备这样让我每天就这么喝喝茶,一直闲下去了?
“是,老弟我知道您书记喜欢喝,就从北京带了一袋。”宋刚在书记对面坐了下来,“有个事想跟您商量,我想你替我去趟美国,您老革命,我想让你去斗斗美帝国主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