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河街道利民村村南面是一片稻田,东西连绵,雾蒙蒙一片的水幕中一眼望不到边,朝南再远的地方就成了黑压压的一片。
地里的水稻已经看不到了,此时田里的水已经漫过田梗,全都是白茫茫的,分不清楚哪里是稻田,哪里是田间的小路。
刘洋带着陈德凯、张磊等人往前走着,尽管路面高出田地半米多,但看看路边沟里的水也已经快要漫上了路基。这说明,田地里面的水最少已经超过了五十公分。
不远处有一座青石砌成的石板桥,平铺的石板很厚,桥两边也没有护栏,是唯一通往沟对面的通道。
站在桥上,刘洋看着已经淹没了一半石板的水面打着旋儿的往东流淌,心里稍稍的有了一点安稳。
水流现在还是往东流淌的,这就证明东面的湖水水位还没有超出这边的水位。
但是,看现在雨下的依然很大,刘洋不由得就站在桥上深吸了一口气,扭头问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的陈德凯:“陈主任,你联系一下曹县长那边,各个乡镇的人出发了没有?”
结束了和孙清美的通话之后,刘洋就安排曹汉成在办公楼坐镇,让温宏斌去了黄庄镇,吴洪峰去了侯马镇,林玉芬去了防汛办指挥发放抢险物资,郭明华去了供电局,刘敏去了移动公司。
这些人去这些单位,一是指挥救灾,而是确保电力通讯畅通。
他自己却带着一群人走遍了县城新旧城区的边边角角,冒雨亲自查看。不掌握第一手的真实情况,有些事情他也很难决断的。
刘洋的身上穿着雨衣,张磊在一侧再打起伞给他遮着,副县长王超杰、张亚伟和办公室副主任李春香并没有上桥,而是站在路上,一言不发的看着刘洋站在桥上东看西看的样子,张亚伟就压低声音,说了一句:“杞人忧天……”
“年轻人没见过世面,下这么点雨就被吓到了,也是在所难免。”李春香就往刘洋这边看了一眼,觉得刘洋根本就听不到他们说的话,就很直白的说了一句。
“这场雨要是再下下去,你们说还有多久水面就会漫上桥面?咱们县有七八条河直通东湖,要是湖水倒灌过来,那些沿湖的村庄会不会有事?看看小南沟这个样子,这说明我们的河渠治理工作还远远没能到位啊!”刘洋一边转身往回走着,一边说道。
张亚伟分管农田水利,这个话听在耳朵里很明显有点不是滋味。他瞪了李春香一眼,心说你说的这都是什么?要是被他听到了怎么办?
收回眼神,他才接着刘洋的话说道:“刘县长,前年我就报上了全县河渠治理计划,可您也说了,咱们县别的东西没有,就是河堤多得出奇。就算修普通的土堤,光是加高加厚,我县范围内的堤段就需要一笔可观的资金,这个事情难办啊………”
你以为我不想把分管的工作干好了?可是咱们县没钱,这活儿你让我怎么干?
王超杰适时插口道:“按咱们去年年底的财政预算,本来有这一块的经费,前段时间搞临湖生态工业园的基础工程建设,这笔款子又挪走了。还好今年降雨量比去年少,再过一个月今年的雨季过去,防汛工作也接近尾声,倒是给我们腾出了整治河堤沟渠的时间。”
“王县长,如果有钱,咱们时间倒是有的是。就算是雨季结束,没有钱也是什么事情都办不成……”张亚伟看上去好像是在和王超杰唱对台戏,其实这两个人一唱一合,不仅仅狮子啊给张亚伟推卸河渠治理不力的责任,还点明了跟刘洋再说:刘县长,别站着说话不腰疼,没钱你让我拿什么修堤?
这时,南河街道办事处的大小领导们都赶了过来,以南河街道办事处书.记武英玉,主任王凤英为首,一个个都淋得跟落汤鸡似的。
刘洋看了他们一眼,淡淡道:“武书.记、王主任,你们南河街道可是全县有名的富户,上午开会的时候,你武书.记不还在沾沾自喜么?你们辖区里面有多少下水道淤塞?有多少路段坑洼不平现在都成了鱼塘了的?刚才我一路过来,看到不少户人家的房子就快要进水了,你们都采取了什么措施?”
这两个人基本上就是踩着刘洋的脚印跟过来的,刘洋刚才看的那些地方这两个人也看到了的,就知道他会有这么一问,说以两个人早就已经上了好了说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