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地方的煤田冒顶塌方也很危险,但人家那边的地势决定了,冒顶塌方就是冒顶塌方,一般不会同时发生地下水泄露的事情。
但是,湖陵县的煤田基本上都是顺着河道往湖底挖,如果发生冒顶塌方的事情,则基本上就会形成漏斗的行装,上面的湖水浸灌,想跑出来都没有可能。
这一湖水的压力能有多大,实在是难以想象,在这种情况下,救人的时间很短。要不怎么从建国初期就勘探出来湖陵县有煤田,却一直到现在才开始开采呢?
虽然这也是经过了一些个专家论证,说没有问题才开始建矿的,可这玩意儿会发生点什么意外谁能说的上来?三峡建坝那是多大的工程?这个专家那个专家的研究了多少年,结果建成之后,还不是引起了一系列的地质反应?
这个问题虽然争议颇大,简直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但这个“有争议”本身就是问题。
想到这里,刘洋就恨得牙根痒痒,这帮子只知道发表言论哗众取宠的家伙可不是升斗小民,他们说出来的话要是不负责任的话,那可是能害死人的。更有一些所谓的“专家”坏了良心,只要能拿到钱,你让他出本书说他爷爷是外星变种,他都能论述的头头是道,条理分明,还有什么是他们不敢干的?
刘洋的车在坑坑洼洼的路面上,弹珠弹跳一般的往前飞奔。孙清美在副驾驶上坐着,绑着安全带,两只手还死命的抓住了门上面的把手。被颠簸的浑身跟散了架一般,昨天受到某个人攻击的地方更是疼得要命。
她一张脸变得蜡黄,在心里把刘洋狠狠地骂了无数遍,心说你这是去救命还是赶着去投胎啊?等咱们开到了矿上,只怕自己现就颠断气了。
但是,她也知道情况紧急,拼命的忍着疼痛和惊恐,紧紧的咬着下唇,这才终于没有叫出声。
车子冲过龙河大桥之后,越过收费站就转上了通往黄庄镇的小路。
这条路现在被拉煤的大车碾轧的都看不到路面上的沥青了,只能看到一块块拳头大的鹅卵石。在这样的路面上奔驰,刘洋心里也疼的要命,心说我的轮胎啊,只怕跑完这一趟就要报销了,可不知道赵国栋给听换轮胎的钱不?
再刚拐上往林庄煤矿去的岔路没多远之后,从黄庄镇的方向开过来两辆警车,飞驰电掣一般的追上了刘洋的车子。可能是看到了车号,知道这是县长的车,两辆车一直在后面紧紧的跟着没有超过去。
车子赶到林庄煤矿,矿门口已经站了百十名得到消息的矿工家属。这些人很明显想进入矿区,但却被门口的保安拦住。刘洋的车子开到门口的时候,根本没用打开窗户,就能听到外面那些人和保安争吵的声音。
刘洋并没有把车子开进去,而是把车停在门口。他自己从车上下来,让后面两辆警车上下来的民警接替保安在门口执勤,并要求他们在门外拉好警戒绳,确保门前道路畅通,好方便救援车辆进出。
看到刘洋是个当官的,那些人又想堵住刘洋理论。
但这个时候刘洋哪里有功夫和他们磨牙?里面的情况到底怎么样现在还不知道呢,这项工作还是等林玉芬来了之后交给她去做吧。
在警察的帮助下,刘洋总算是顺利的把车开进了矿区。眼看着矿办公大楼前还有十几个村民模样的人在和门口的保安争吵,刘洋根本就没有停车,而是开着车一直到了矿井跟前。
眼看着井口附近几十个人正在忙忙活活,刘洋走到跟前才看出来,这几十个人穿着工作服,一脸的黑灰,大多都是从井下上来的矿工,另外有十几个人衣着干净,脸上也没有一点煤灰,戴着安全帽拿着对讲机,一看这些人就知道,他们肯定是井上人员或者矿上的领导。
在人群最里面靠近井口的地方,地上躺着四五个人,有三个人明显的能看出来脸上带伤,躺在地上哀嚎不止,另外两个人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昏迷过去了,还是已经……
“你们这些人谁是领导?”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刘洋心里说不出来的别扭。自己来了湖陵县两个月,居然还不认识谁是林庄矿的矿长。
这一来是自己没有顾得上到林庄矿来拜访,二来是人家根本就不归湖陵县管,可能这位矿长也没有把湖陵县的领导放在眼里。
任州矿业(集团)公司的前身是任州矿务局,直属省煤炭工业厅领导,但局长的级别却和煤炭工业厅的厅长一般大,都是正厅级。
要说起来这算得上是一个怪现象,但是发生在那个时候的官场上一点都不出奇。
虽然现在说是政企分开,任州矿务局也早就改名成了任州矿业(集团)公司,但公司的领导还是直属省里管辖的干部,级别一样还是正厅级。
而林庄矿的矿长,套级的话应该是正处。
你县长也是正处,我矿长也是正处,我又不归你管,咱们的级别一样,你还没我有钱,你不来拜访我,难道我还要去拜访你?
所以,人家平时瞧不上刘洋这位地方官,那是很正常的。只不过,现在遇到事了,矿上才想起来给湖陵县联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