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步走到大殿中央,弯腰行礼,沉声道:“臣教女无方,让我的女儿胸无点墨成天就知道舞刀弄棒,让她成为笑柄,还在今日大殿之上丢了脸面,扫了陛下的兴致,臣有罪。”
圣皇瞳孔一缩,忙道:“你多虑了,这件事……”
“陛下!”陆骁抬头,直勾勾的看着圣皇,道:“我这个女儿虽然不会什么琴棋书画的,但是她七岁上阵杀敌,千万人中取敌人首级。在边关那些年,立下汗马功劳,若不是女儿身,怕是当个将军也是当得起的。她为咱们的国家流过血受过伤,为了守护咱们的黎民百姓拼过命。但是,当她在战场上拼命的时候,你们在做什么?”
陆骁募然转头看向那几个针对陆婳的女子,冷冷的道:“她在抛头颅洒热血,而你们却在赏花下棋,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敢问,若是没了她那样的人在战场上拼死搏杀,可有你们的安生日子过?他日国破家亡,你们要拿着手里的棋子去跟人搏杀吗,你们要拿手上的花去跟敌人拼命吗?”
陆骁沉声喝道:“可是,就是这样为了黎明百姓流血牺牲的人,在你们的嘴里却变成了粗俗不堪,成了你们嘲讽玩弄的对象。你们,凭什么?”
陆骁缓缓的转头看向站在那的圣皇,一字一句的道:“我等为了大家拼命流血的人,寒心。”
说完,低头一抱拳,转头大步走出了大殿。
而陆家三个儿子也紧随其后,大步离开大殿。
陆家的一走,那些武将也哗啦啦的站起了身,跟圣皇请退。
一时之间,大殿内瞬间就空了一半。
武将,一个不剩的,全走了。
圣皇站在原地,死死的瞪着眼睛,因为忍耐,眼眶里布满了血丝。
他几乎用了全部的力气,才没直接将面前的桌子给掀翻了。
而大殿下,包括中书令和其他几位出口讥讽陆婳的家人在忍不住的瑟瑟发抖。
这一出闹剧,不止让他们得罪了神一般的国师大人,还彻底惹怒了陆骁那个野蛮人。
陆骁今日来这么一出,就是憋着一口气要给自己的女儿讨个公道,在逼着圣皇表态。
他们抬头看站在那的圣皇,吓得双腿发抖,此刻真是恨不得将那多嘴的人拖出来割了舌头才好。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中书令。
他一把将呆立在那里的林文佳扯了出来,压着她跪在地上,自己也砰的一声跪在地上,颤声道:“臣教女无方,还请陛下责罚。”
有他开头,接下来的说话的那几个女子皆被自己的家人扯了出来仍在地上跪着,齐声喊道:“还请陛下责罚。”
林文佳满脸惊恐,抬手要去扯父亲的衣袖,哭着道:“父亲,你帮帮我,我再也不了,父亲……”
中书令狠狠甩开林文佳的手,道:“你给我闭嘴,今日若非你挑事,我们怎会如此?”
林文佳声音颤抖,不死心的去拉扯中书令的衣袖,还在低低的哀求着:“父亲,你帮帮我吧,求你帮帮我……”
中书令冷着一张脸,双唇抖动,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女儿,怕是已经毁了。
圣皇看着大殿下跪着的这些人,脑子里不断的回想着国师大人之前的话。
如果管不好自己的臣子,就让他趁早退位颐养天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