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了家里的事情,省大的校庆日子已经接近,平安要走时,郭中州跑过来给他说:“老板,嘿嘿嘿……其实你记错了,咱们那次请人家领导和建设厅的同志吃饭,是建设厅埋的单,那会不是碰到了亓省zhang,当时咱们几个喝的都有些多……”
平安淡然一笑,一边往外走一边说:“我看你没喝多,不然怎么能记得那么清楚,你看,我都忘了嘛。”
郭中州在后面跟着,听了又笑了起来——是,管他记错记对了,有关系吗?
李国忠在省里是有着一个酒店的,他将请来的同学们安排住在自己的酒店里,吃喝住玩全免不说,连大家来的路费都成五倍的补偿给了同学们,平安到的那天,已经是中午两点多,大家都很多年都没见面了,所以同学们这会酒兴正酣。
李国忠请的并不仅限于同班的同学,平安一进这个容纳了同学和服务员的五十多人的房间,有种当年进教室上课的错觉。有个已经叫不上名字的同学正在举着酒杯大声的说着:“我今天讲的是个国外的故事:有一户农家喂有几头猪,这天家里来了个绅士打扮的人,他问农夫:‘你用什么东西喂的猪啊?’农夫回答:‘我用人们吃剩的东西和地里不要的菜叶喂它们。’那人道:‘对不起,我是大众健康协会的视察员,你用肮脏和营养欠佳的食物喂养动物是违法的,罚款二千元。’”
“农夫交了罚金很不开心。隔了几天,农夫家又来了个衣冠楚楚的家伙,他观察了会小猪,就问农夫:‘朋友,你喂的猪多么肥壮,你用什么东西喂它们的?’农夫就回答:‘喂的鸡肝、鲍鱼、鱼翅之类的东西。’那人就生气了,说:‘那么你应该被罚款,我是国际食物学会的视察员,这世界上还有三分之一的人饿着肚子,你不该用那么奢华的食物喂它们,罚你二千元。’”
“农夫交了罚金后更加不开心了。隔了一个多星期,农夫家又来了个西装笔挺的人,一如前面的那两位先生。他趴在农夫的猪圈外面看了一会小猪,问农夫:‘我说朋友,你用什么东西喂的它们?’农夫头也不抬回答他:‘兄弟,甭操心了,我现在每天给它们十元钱,它们想吃什么自己就买什么!’”
一屋子人听了都哈哈大笑,大家要么拍着桌子要么鼓掌叫好,平安听到知道这人是的意思,这时也看到了人堆里笑的有些歇斯底里的李国忠,有几个同学已经过来和平安勾肩搭背的说话了。
好不容易和大家伙打完招呼,又有一个叫不上名字连相貌都没一点印象的女的站起来尖着嗓门说:“亲爱的一班的同学们!”
“大家肃静!”
“你们知道吗?这世界上,只有两种东西,只有两种人。”
“两种东西,一个是钱,一个是性。两种人,一个是男人,一个是女人。”
“男人,代表钱,女人,代表性,男人赚钱是为了女人,女人心甘情愿为男人服务是因为男人的钱!”
“如果你们不同意,就看李国忠——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你们没穿过漂亮衣服,没吃过更好吃的食物,有些东西你们这辈子都见不到,也吃不到,更别说佩金戴银的了。”
“其实我们女人从来都不知道什么是幸福和快乐,以为跟个男人过一辈子就有了保障,所以女人一定要自立,要自强。”
这女同学歇斯底里的喊完,有人叫好,有人附和说:“一边是背着笔记本电脑满世界飞的,一边是拿鸡蛋去换盐的,一边是喝腻了可口可乐的小皇帝,一边是老天爷下多少雨才能喝到多少水、一辈子可能都不洗澡的的孩子们。”
“我告诉你们,大家还记得曾经的誓言和梦想吗?”
有人在喊:“曾梦想仗剑走天涯,看一看世界的繁华!”
这人接着说:“繁华我们看过了,可繁华却让人更加的失落。想想我们究竟改变了什么?没有!有的只是自己日渐的苍老和对现实的无能为力!有时候想想,自己真是个废物。”
这时有人走到了平安的身后,轻轻拍了一下平安的肩膀,他回过头一看,恍惚一下,站起来说:“杨凤霞!”
杨凤霞笑着点头,她穿的十分得体,除了那双大眼之外,她和从前变化的太多了,脸胖了些,眼角有了鱼尾纹,只是平安还能分辨出那种体制内人身上特有的气息。
一时间猛地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毕竟两人都不是不善谈吐的,也都是会掌控局势不会让冷场的,因此说了几句不咸不淡的话,听到有人说:“我们那有个石膏矿发生矿难,六名矿工深埋地下。由于搜救费用高达几十万元,所以那个企业就放弃了救援。他们的方案是赔付六家家矿工每户三万元,有五户人家接受了赔款。”
“只有一户人家的老人,执意要营救儿子,拒不签字。这个企业只好营救。”
“你们猜,最后怎么着?二十七天,整整二十七天之后,营救人员打开通道,发现六名矿工仍然活着。“
“这是执着的爱所带来的奇迹。”
“我说句和这个故事无关的话:一个人,只有取悦自己,才能不放弃自己;只有取悦自己,才能提升自己;只有取悦自己,才能影响他人。”
“这个老父亲,就是太‘爱’自己,爱属于自己的一切,所以才坚持,才没有放弃,才有了好的结果。”
大家有的赞同,有的有不同的意见,平安和杨凤霞对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理解了那个同学这句话的寓意。
李国忠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两杯酒,递给杨凤霞一杯,而后对着平安示意,平安从桌上拿起了酒,三人都喝了一点,李国忠说:“智者说话,是因为他们有话要说;愚者说话,则是因为他们想说。智者和愚者,一个是不得不说,一个是欲求去说。”
杨凤霞笑笑问李国忠:“你这是想说什么呢?”
平安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瞅着李国忠,果然从他的眼里看到了一闪而逝的内容——难道他一直爱着的那个女人,是杨凤霞?
这怎么可能?
不过,也许这世上什么事都有可能。
于是平安说:“国忠是想说,咱们三个其实是一种类型的。”
杨凤霞问:“哦,什么类型?”
李国忠说:“竭尽全力不择手段去做那些能够改变自己命运的事情,把这个世界连同自己都看的不值一文,想着自己明天就要死去今天必须要将自己活得十分通透精彩的那一类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