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三司使府可是汴梁之中最热闹的一个府第,总是有无数的官员们想法设法也要来拜见一下大宋的财相,但这一段时间来,就可以用门可罗雀来形容了。
不知有多少人在等着萧禹这个财相,被官家扒下来。
可惜,等了又等,诏旨却是一直没有下,而萧禹也忙得跟个陀螺似的,连回家的次数都稀少了,因为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今日刚刚翻身下马,还没有走进门,萧诚便察觉到了与往常有些不一样。
守门的两个家伙,笑容满面的迎了上来连声嘘寒问暖,院子里来来往往的下人们,身上比往常都多了一缕生气,一俱上笑呵呵的。
“家里出了什么事情?”萧诚问道。
“二郎,大喜啊!先前兵部那边送来了消息,大郎在兴庆府大获全胜,击败了叛贼李续,收复了兴庆府呢!”司闾大声道:“大娘子刚刚给每人赏了一贯钱呢!”
原来如此!
难怪府里每个人都一扫往日之颓废呢!
敢情是大哥在西北那边的战事,总算是有了结果!
这是立了大功啊!
嗯,大娘子这一回有长进了,没有往大相国寺那里送钱了,而是大把地赏赐给了家里的这些人。
萧诚这样想着,便看到许勿言走了出来。
“二郎,你回来了?”许勿言也是满脸的喜色,有些佝偻的背,似乎都挺直了。
“回来了,许爷爷这是要去哪里?”
“大娘子吩咐下来了,让老奴去大相国寺损一千贯香火钱!”许勿言笑道。
萧诚以手抚额,得,大娘子还是改不了这习惯啊!
“什么时候大娘子又去许了愿吗?”萧诚有些恼火。
许勿言笑着点头,知道二郎一向看不惯和尚,这一点许勿言也不太理解,因为他也是信佛的。
萧诚摇头向内里走去,先得跟大娘子去道贺一番,这一段时间,大娘子跟着瞎操心,光是往娘家就写了不少的信,可是在萧诚看来,必然是收效甚微。
信阳韩家眼下也就在信阳还有着很大的影响力,多年没有出过高官,韩家早就不比以前了,只不过是仗着祖宗的功劳在吃老本儿而已,碰上了萧家眼下这样的事情,躲都来不及,那里会粘上身呢!
这一下大哥立下大功,萧氏眼下面临的困境,便也迎刃而解,就算万岁宫里的那一位,想着扒了萧禹的财相之职,这一下子也不好动手了。
“恭谢大嬢嬢!”萧诚恭敬地行礼:“大哥立下如此大功,封候拜将,位列横班,那是指日可待的了!”
“二哥儿回来了啊!”韩大娘子容光焕发,跟前两天形成了截然的反差,“你回来的正好,我准备大摆宴席庆贺一番,你帮我参详一下,该请那些客人!”
萧诚笑道:“这样的事情,还是等爹爹回来作定夺为好。”
“谁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我们母子俩先拿个大名单出来,回头等你爹回来了,再勾选不更简单一些!”韩大娘子笑道。
“那也好!”萧诚微笑着道。
此时该摆的场面还是要摆的,该打的脸也要打。
有时候,你越是张扬,反而越是没事,你越是谦逊收敛,越是有人觉得你心怀不轨。
萧府压抑了这许多天,迎来了这等喜事,夸耀一番,便是万岁宫中那位,也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
即便是家中有如此重大喜事,萧禹亦是忙得二更天才回到家中。
“你娘要请客,便由得她去,反正不过是请些内眷过来,她作主便好。”萧禹没好气地将萧诚手里的单子扒拉到一边。
“父亲,这一次娘要摆宴,也不仅仅是夸耀!”萧诚道。
“我知道!”萧禹揉着额头:“但你大哥这一次可也未竞全功啊,兴庆府是收复了,李续的确是被击败了,但李续本人却跑了,这事儿,还麻烦着呢!”
“李续跑了吗?”萧诚问道。
“逃了,逃到了瓜州去了,沙州、瓜州、肃州还有李续的部下,这战事,还远不到完结的时候呢!”萧禹摇头道。
萧诚脸上却是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离开西北的时候,与张元、拓拔扬威等人详细探讨,苦心安排,事情终于还是按照自己的意愿在发展。当然,这些人在执行这个计划的过程当中,也必然是煞费苦心。
李续当然不能这么快就被抓或者被杀!
他要是一下子就被干掉了,自家大哥怎么能在西北扎下根来呢!
当然,他也知道,张元,拓拔扬威这些人各有各的想法和追求,但这有什么关系呢,只要大家的利益还在一条线上,就可以了。
“父亲,李续丢了兴灵之地,以后差不多就要变成流寇了,再无什么大的威胁,两府相公们这一点必然是看得清楚的,所以,大哥的功劳,可是实打实的。”
“话虽如此说,但李度麾下还有数万兵马呢!”萧禹道。
“李续一败,李度还控制得住这麾下数万大军吗?”萧诚道:“树倒猢狲散,这世上从来都不乏聪明人,而马安抚使这个时候正好大展拳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