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一飞本不想多事,但知道了这个人的身份,自然就属于天上掉馅饼的事情,怎么可能放过?
他们现在对独山寨的大致情况是摸清楚了,但黄家内宅,还是两眼一摸黑呢!
有了这两个人,一切都好办了。
“一飞,你去审他们!”杨万富开心地道,做这样的事情,范一飞那是真正的行家里手。
有时候运气来了,当真是门板都挡不住啊!
入夜,一更时候,居然下起雨来了。
外面也变得伸手不见五指。
站在门口看着外头一片的漆黑,听着雨点打在树叶之上的沙沙声,鲁贵又担心起来:“这样的天气,行吗?”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杨万富坐在门槛之上,拿着一块皮子一下一下地磨着刀,道:“这要的天气,要是大军出动,自然是不大好的,不过我们只有百多人,而且这百多人更算不得军队,这一次也算不上作战,最多只能算是江湖仇杀,斗殴!”
这一次来这里的百多人,的确都是江湖上的好手,单打独斗那都是好把式。有军旅生涯的人并不多。
但杨万富自从第一眼看到这些人伊始,便知道这些人都是见过血,杀过人的。
这样的江湖人,身上带着一股狠戾的气息,一般人闻不出来,他可是打眼就能分辩出来。
这些人都是天香阁的那位江东家派出来的。
虽然没打过多少交道,但很显然,这位江东家,也绝对不像是她的外表那样的迷人可爱,能驾驭这些人,本身就已经说明了问题。
虽然背后肯定是萧家二郎的缘故,但她要是自己没本事,也绝对不可能让这些人老老实实,这几个月交往下来,杨万富能感觉到这些人对于江映雪还是极服气的。
范一飞走了过来:“头儿,都搞清楚了!”
“好,韩冲,岳腾,张斌,准备会议!”杨万富从范一飞手里接过两张图纸,瞅了一眼,笑道。
包括鲁贵等门人围坐在了桌子之上,油灯虽然昏暗,却也照亮了桌子上面铺着的两张地图。
“诸位,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咱们到这里好几个月了,一事无成,这样下去,我们在二郎面前,还有什么脸面?”杨万富道:“所以这黄则必须死,我们的钱,可不是谁都能吞的。”
“头儿,杀了这家伙容易!”岳腾仔细地看着桌子上的地图,道:“特别是有了这么详细的地图,但以后的事情咋办?”
“这正是我要说的!”杨万富道:“我们在这里窝了这么多天可也不是白待的,大致的情况,也基本上是摸清楚了,这黄则在独山,可谓是天怒人怨。咱们只要在第一时间做掉了他,然后在接下来的时间,迅速地控制独山寨,便有相当大的把握能够保持独山的平静。这些人,是我们在杀了黄则之后,必须要找到的。”
鲁贵从怀里掏出一叠纸张,放在桌子上:“这是独山被黄则打压,又还有些名望的人,我们杀光了黄则的人,就需要这些人的合作。其中有二个在大牢里,另外一个是个郎中,现在也生活在独山寨里,黄则不杀他,大概是因为这个人的医术还很不错。其它的七八个人,便都分散在四周,等我们完全控制了独山寨之后,再去寻他们。”
“岳腾、张斌、韩冲负责外围军营,这里头大约驻扎了一百余人,你们好生看一下他们的分布图。”杨万富道:“黄则的内宅,家丁、兵丁大约有近两百人,我和范一飞去对付。韩冲,有什么问题吗?”
杨万富只问韩冲,是因为韩冲这十几个人,除了力气,打架的经验只怕是不多,更别说杀人了。但现在他人手不够,所有人都必须得下场。
“问题倒是没有,只不过我们没干过这种事啊!”韩冲道。
“这简单!”杨万富道:“你就跟着岳腾,听他的吩咐,看到了敌人,舞起你们的锤子,把他们当成铁块,锤死就得了。”
“行!”韩冲点头道。
“鲁兄,你留下来看家,顺便看这两个俘虏,天亮的时候,我会派人来接你的!”杨万富笑道:“咱们在这茅草屋里住了这许多天了,也该换换地方了。”
二更时分,鲁贵站在门口,目送着这一行百余人杀气腾腾的出发了。
这时候的雨下得更大了,但正如杨万富所说,这样的天气,或许对于他们的行动会更加的有利。
四更时分,他们抵达了独山寨。
密集的雨帘当中,除了黄则的府邸还有一些气死风灯在风雨之中飘扬之外,其它地方,一片黑暗。
“各自的目标都清楚了吗?”杨万富看着范一飞,岳腾,张斌。
“清楚了!”三人异口同声。
“我和范一飞先行一步。大家按照各自的路线潜入,听到黄家府邸那片一乱,你们这边就立即动手!”杨万富道:“不必手下留情,我们人少,一定要在第一时间便先声夺人,压下敌人的气焰。”
“明白!”
“走!”杨万富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带着范一飞率先向着前方行动。看着杨万富范一飞消失在夜色之中,岳腾与张斌互相点了点头,也带着各自的人手,从另外两个方向潜进了独山寨。
院墙并不高,两个人站在墙角,四手交握,范一飞小跑几步,跃身而起,一脚踩在下方两人交握的手上,下头两人用力向上一抛,范一飞便轻盈了飞了起来,悄无声息的落在了院墙之上,稍微一顿,便消失在院墙的另一边。
一个接着一个,最后这一队三十余人,尽数从这一段箭楼监视的死角之中,进入到了黄家府第当中。
防范稀松平常。
或者是因为黄则在这里当土皇帝当得太久了,压根儿就想不到居然会有人在这里打他的主意,又或者是今天这一场雨,让所有人的警惕性都降到了最低,除了那个尽职尽责的更夫还在那里敲着更鼓梆子,竟然连应当出现的巡逻的兵士也没有看到一个。
杨万富准确无误地找到了黄则的住所。
当他站在黄则的床头的时候,这位独山的统治者,正赤身裸体四仰八叉地躺在大床之上,鼾声震天。
没有丝毫的犹豫,更没有在同样是赤身裸体的那个扬州瘦马身上停留一分一毫的时间,杨万富一刀便砍了下去。
鲜血迸溅了一床,也喷了那个扬州瘦马一身。杨万富一手拎着那个死了还笑得很开心的脑袋,转身便向外走去。
身后,传来被惊醒的扬州瘦马声嘶力竭的尖叫之声。
跨出门,一枚哨箭带着尖厉的啸声飞到了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