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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颂瞥了他一眼,冷声道:“萧诚如果想学他哥哥,已经可以学了。如果他想造反,当初萧定在陕西路上造反的时候,他早就可以举旗响应,让国朝西南大乱了。早先没有做,现在,国朝已经缓过气儿来了,他还有什么道理做?”
陈规道:“罗公说得也不错,事实上,萧诚已经真正掌控了这些地方,朝廷在这个方向之上,根本就没有力量与其对抗了。在已成事实的情况之下,朝廷不如顺水推舟,给他一个名份,何尝不是给了他一具枷锁?”
“既然他萧诚想成立贵州路,他想当这个安抚使,那朝廷能不能向那里派遣官员?他们该不该向朝廷缴纳赋税?”李光道。
“这些都是后话!”夏诫道:“诸公,还有一件事大家需得将其与黔西南之事放在一起来考量。那便是广南西道。岑重与萧诚有同门之益,岑重在广南西道之上连接建功,收数十羁縻州,其手法与萧诚几无差异,而且据传岑重平定广南西道之上的叛乱,便是萧诚借给他的兵马,二人关系莫逆,贵州路一成立,整个西南,可就”
“有个说法,总比没个说法要好上一些!”陈规道:“治言,这样做了还有一个好处,那便是我们可以给西北萧定发出一个强烈的信号,你说是不是?”
夏诫缓缓点头,西北萧定在重创陕西路上宋军之后,便退回到了横山以北,在横山以南只留下了几个包括神堂堡、嗣武寨等几个重要的军事重点,显示出了并没有继续南下的意思,更为重要的是,在大家都以为萧定必然会就此立自为王,新建一国的时候,萧定却偏生没有了半分动静,依然自称为西部行军大总管。
这里头表现出来的政治意味,让汴梁是咂摸良久,也没有揣摸出萧定到底是一个什么意思。
现在的萧定麾下势力,一门心思地在向着西边拓展,其前锋兵力,已经抵达了葱岭,正在那里建城设寨,同时招募人口,看他们的架势,只怕还会继续向西而去。
而萧定的另一个发展方向,就是青塘高原方向,众人猜测,萧定是想完整地控制整个青塘高原,将生活在那个地方上的所有吐蕃等部族势力全都纳入麾下。
萧定的所有动作,给了汴梁一个希望,那就是大家还是有希望做朋友的,还是有希望在辽国再次攻击大宋的时候,成为盟友的。
“首辅,西北有萧定,西南这便又有了萧诚,便忘了,在辽国,耶律俊的皇后萧绰”崔昂突然道。
罗颂脸色微微变白,垂下了头,紧闭了嘴。
都堂之内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
萧家这一代的二子一女,现在都让都堂为之头疼。
萧定不用说了,现在萧诚已经让众人为难之极,不知该如何是好。
而萧绰,更让众人心头发虚。
当初他们将萧旖送给耶律俊的时候,怎么也没有想到,萧旖摇身一变,就成了萧绰,然后居然又成了辽国的皇后。
耶律俊这是疯了吗?
辽国的皇后可不像大宋的皇后,那是实实在在的能影响到辽国大政方针的存在。萧绰现在能不能影响辽国军政还不清楚,但她手里已经握有了一支相当实力的军事力量,却是实实在在的。
大宋的皇城司已经查胆了,萧绰手中的这支军队,居然是由大宋叛将秦敏指挥的。
秦敏的能力若何,这里的人可都是心知肚明。
当初在那样的状况之下,秦敏居然还生生地杀出了汴梁城,从层层包围之中逃出了生天。
萧旖、秦敏这样的组合,会让任何人都头痛的。
“耶律俊也好,萧定萧诚也罢,又岂会为一个女子所左右!”思虑良久,夏诫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两害相权,取其轻。萧诚既然有心重新为国朝效力,为国尽忠,我们也不能堵住了他的上进之路,更不能让他自暴自弃,从此成为国朝一患,那些造反的逆匪,都还可以招安为官呢,更何况他萧诚一直以来都表现得对国朝忠心耿耿呢?大家觉得如何?”
大家还能有什么话说?
萧诚要得是一个名分,给与不给,并不会对他的实际控制有什么影响。给了,朝廷还可以再另想办法控制他,不给,那可就真是撕破脸皮要各干各的了。
只能给他!
“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那就起草奏折,大家一齐具名上奏吧!崔相公,你文笔好,又通军事,这折子便由你来写,从军政两途以及人心向背之上,给官家好好地分说分说,估计官家心里会很不痛快的,所以怎么让官家同意,你得多费费心!”夏诫吩咐道。
崔昂拱手道:“下官尽力为之!”
“那就这样吧,接下来,大家只怕是又有的忙了!”夏诫道。“这件事,倒也正如那赵援所说的一般,可以好好地宣扬一番,长长国人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