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赵安必竟是官家,他专门派人去找了郑家,郑家岂有不从之理?当然便是将这件事当成了一件极重要的事务来完成。….萧诚自然也不会阻止,兴许,这么一搞,发现新大陆的,便成了某个姓郑的人了,这也算是一件好事情吧!
真要找到了那片大陆,找到了这些作物,对于大宋的百姓来讲,那绝对是一件好事。
“师傅,那片大陆,当真有这么些好东西吗?”赵安问道:“有这样的好东西,岂不是那里的人,都不会挨饿?”
萧诚道:“咱们还在贵州路上的时候,最开始大部分都吃不饱肚子,可后来,大家基本上都能吃饱了,现在正在向吃好方向发展,这是为什么呢?”
“因为有了师傅您啊!”赵安瞪大眼睛道。
“是因为有了好的政策。百姓只需要有好的引领,他们便能创造出无穷的财富出来!”萧诚笑道:“还记得咱们住的地方对面,那一层层向下的梯田吗?每到收获的季节,可是真美啊!”
“师傅,我听师娘说,您现在很为难,是因为次辅他们这些人,不肯配合您,反而想法设法地刁难您?”赵安伸手拿了一根黄反,也卡卡地嚼了起来。“刘伴伴也说,次辅私心很重,司家也有许多作奸犯科之事,您为什么不将他拿下来呢?我记得当初在贵州路的时候,您可是雷厉风行,敢违拗您的,都被您给收拾了。”
“这是完全不一样的两件事情!”萧诚摇头道:“我不是不想动司家,但司家在江南路上经营数百年,根深蒂固,江南两路,两浙路上他们的势和极大,而这些地方,又是我们大宋最为富裕的地方,如果动了他们,这些地方就要乱起来,一旦这些地方乱起来,别说北伐了,只怕连我们自己生存都成了问题。”
“咱们云贵以及两广兵强马壮!”赵安不服气地道。
“那是我们的底线!”萧诚道:“但我们想要北伐,想要击败辽国,就必须要团结所有的人,那怕这些人有这样那样的问题,但只要在这个大目标上与我们一致,我便能容忍他的一些不好的行为。”
“不能刮骨疗毒吗?”
“刮骨疗毒当然可以,但前提是不能自杀呀!”萧诚笑道:“慢慢来,这一次师傅出去一趟,收获颇大,回来之后,便能逼他们做出一些让步了。”
“可这让人太不爽利了!”
“小安,政治永远都是在妥协之中前进的。”萧诚摸了摸他的脑袋:“每个人的利益,其实都是不相同的,就算是你与我,在对将来的规划和目标之上,也肯定是不同的,那我们要怎么样才能形成合力呢?自然便是去努力寻找我们目标之中的共同点,然后再一起去努力实现他。”
“所以才要与次辅他们妥协、交换吗?”
“是的。”萧诚道:“慢慢来。”
赵安有些恼火:“每次看到那个老实伙,他都还信誓旦旦地说自己如何地忠君,如何地爱民,哼哼,要不是刘伴伴给我看那些东西,我都要相信他了。”….“这个人,还是可以争取的!”萧诚笑道。
“太麻烦了,这些事情,想想就让人头痛。”赵安用力地甩了甩脑袋:“还是让师傅您去操心吧,我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好生琢磨一下如何培植更高产量的种子更好。”
“官家是天下第一人,如何解决问题,从来都不需要官家来操心,官家只需要最后拍板就好了!择其善者而从之,不善者而弃之即可!”萧诚道。
“有师傅在,我不用这么辛苦!我还是觉得弄出更好的种子更有意思,看得见,摸得着的成就感!”赵安兴致勃勃地道。
“不是我,是制度!”萧诚笑着纠正他:“现在的廷议,是集中了所有朝廷大臣们的意见,大家取得了一致意见之后,才会行之于天下。一人计短,众人计长,师傅也不过是一个人而已同样会犯错,所以,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永远不要用一个人的意见来决定某一件事。其实在贵州路上的时候,也是由联合理事会来决定大事的。”
“明白了,师傅!”赵安笑道:“刘伴伴也是这么跟我说的。”
陪着赵安吃了一顿饭,说了一会儿子话之后,萧诚出得宫城,信步而走,一排排的衙署公厅,此刻基本上都是黑沉沉的,直到他看到一间公厅依然灯火通明,不由得笑了起来,大步便向着那里走去。
那是岑重的公厅。
屋子里好几个吏员正在忙碌着,不时将一摞摞的卷宗搬出来,挑捡一番,然后再送到内里扶岑重那里。
看到萧诚出现在门口,几个吏员先是一怔,然后齐唰唰地弯腰行礼。
“见过首辅!”
“诸位辛苦了!”冲着他们点点头,萧诚微笑道。
听到萧诚的声音,岑重从内里走了出来。
“这么晚还在忙?什么事这么急,不能明天再办理呢?”萧诚笑问道。
岑重哈哈一笑,对那几个吏员挥挥手,道:“行了,既然首辅发了话,今儿就到此为止,你们先回去吧。”
几个吏员欢欢喜喜的收拾了东西离去,萧诚却是随手从地上捡起了一封卷宗,那是一个官员的履历以及一直以来的考绩。
“你这次回来,估计是要好生动一动这死气沉沉的官场了,所以我这里先捋一捋,做到心中有数,看看哪些人勉强能用,哪些人能用,哪些人能大用。”岑重道。
“有心了!”将手里的卷宗扔回到那一堆之中,萧诚道:“接下来我要与司军超好好谈一谈了。”
“他是个明白人,事情走到了这一步,想来他也明白该怎么做了,如果还不醒悟,那也就只能毫不客气,拿他司家开刀了,到底是死道友还是死贫道,想来他能做出正确的选择。”岑重冷笑。“先剪其羽翼,使之孤立无援,再将他赶出朝堂。”
“说来容易,做起来可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萧诚道:“这件事情,要好好地筹谋,急不得的,既要把事办成,又不能伤了我们的元气。”
“当然。”岑重道:“在里头已经吃了饭吧?”
“吃了!”
“要不要和我再喝几杯?”
“嗯?”
岑重拉着萧诚走进内室,却见里头案几之上,早就摆好了四五样小菜,还有两壶酒。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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