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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大门,师心鸾才抽出自己的手,瞥他一眼。
“你刚才干嘛打断你母妃的话?我觉得她说得挺好,相互扶持嘛就是互相利用,相敬如宾嘛…”
“打住!”
楚央不想再听她的思想教育,“容我提醒你一下,现在,她也是你的母妃。”
师心鸾不置可否,“我这不是为你好么?你看,你是独自,没人跟你抢父母,突然多了个媳妇争宠,估计你会很郁闷。夫妻一场,我怎么忍心呢?”
两人已来到马车跟前,楚央低头在她耳边说道:“我发现你最大的本事,就是能把歪理,说得振振有词,天衣无缝。”
“爷,您要知道,道理呢,是人讲出来的。路呢,是人走出来的。就连你读的那些圣贤书呢,也是由人,写出来的。儒、道、法、墨、佛歌各执己见争执多年僵持不下,每一论点都有人赞同也有人反对。这就证明,人的思想是多样化的。古之大贤者说出的话,未必就是真理。历史是在不断前进的,而作为推动历史发展的人类,应该具有高瞻远瞩的眼光,而非拘泥于陈旧的学识,限制了文学的发展时代的创新。”
师心鸾笑眼弯弯,谆谆教导。
“举个例子来说。就如同你读的那些书,书上肯定从多方面教导你该如何做一个谦逊有度,行止得体,克己之欲,修身养性的君子。但你是这样做的吗?所以啊,不要觉得我说的话和圣人大相径庭就是歪理。而且君子又如何,小人又如何?伪君子还不如真小人。所谓君子者,都是被那些圣人所谓的金玉良言捆绑下的产物。”
楚央握着她的手,眼眸明亮。
“还好我当机立断娶了你,否则换了他人,可不就是貌合神离了么?”他唇边含笑,搂过她的腰,在她耳旁低声道:“你瞧,这世上只有我最懂你,也只有你懂我。所以,咱们俩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屁天造地设!
师心鸾不想再和这不要脸的斗嘴,哼一声上了马车。
这是她第二次进宫,心境比之上一次有了些微变化。但皇宫里的某些人,依旧对她心怀仇恨。
比如云乐公主。
料到了在仁明殿会见到云乐,却没想到太后居然也来了。
太后常年礼佛,据说和皇后也不太对付,甚少踏出慈安宫,今日却驾临仁明殿,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
谢过恩以后,师心鸾就安静的坐在楚央身旁,眼观鼻鼻观心,只要没有人问话,她就坚决不出声,立志当个隐形人。
太后首先发话。
“哀家记得,你们这群小辈当中,就属你幼时最是顽皮,三天两头的闯祸,每每把皇宫闹得鸡飞狗跳人仰马翻。这一转眼,你都娶妻了。哎,时间过得真快啊。”
宣武帝朗声笑道:“可不是嘛?自己胡闹就算了,还带着小九。朕记得有一次,你骗小九去树上掏鸟洞,结果险些从树上掉下来,回去后被你父王抽了一顿鞭子,三天没能下床。”
楚央面色有些不自在。
师心鸾侧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那眼神分明在说,看不出来嘛,你居然还有这等壮举。
宫越笑道:“儿臣也记得,那时九弟才五岁。云乐刚好经过,喊了一声,九弟受到惊吓,才会不小心踩断了树枝。”
云乐脸色微红,小声道:“我哪知道他胆子那么小?再说了,后面他不是被大…”
话未说完,皇后一个凌厉的眼神递过去,她猛然意识到什么,立即闭上了嘴巴,脸色微白,神情惊惶。
师心鸾正听得有趣,冷不防她突然住嘴,有些意外。然后就发现,殿中所有人表情都变了。
宣武帝眉头微皱神情不悦,皇后眼神冷漠阴郁。宫越垂眸,不知在想些什么。就连楚央,神色也有那么几分复杂。
气氛有些沉凝。
半晌太后才叹息一声,“长信今年有二十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