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美华心中暗惊。
赵平安虽然有时盛气凌人,但也真有那个资格。可大多数情况下并不像一位公主,随意得很,让她颇为看不起。因为赵平安哪怕对低级士兵也有说有笑,完全失了身份。
对她,她相信赵平安是极厌恶的,却也没有撕破过脸。
今天是怎么了?她有一种大事不妙的感觉。
“大长公主教训得对,臣女受教。”心中再不甘心,不服气,苏美华也只得低下头,掩下眼中的恨意道,“不知您今日来,可有什么吩咐么?”
“你这般有恃无恐,是不是觉得你办的事滴水不漏,让本宫捉不到把柄。又因着你家的背景,本宫也不能把你如何是不是?嗯,本宫素日对你没有一味打压可不是怕你,是我大江的江山却不能失了体统和规矩,更不能乱了法度。”赵平安又冷哼了一声道。
苏美华不出声,看似温顺,实际上来个默认。
“你自以为所做之事神不知,鬼不觉,却没听过一句话吗?人在做,天在看。哦,还有一句,叫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臣女愚钝,不知道大长公主所指是为何事?”苏美华回道,身段弱不禁风,声音温顺柔软。那真是,要多么白莲花就有多么白莲花。
只恨穆远不在这儿,又没有旁观者,看不到她这般模样。不然,一定会厌憎凶神恶煞般的赵平安,而同情她这样的优雅柔弱的女子吧?男人家但凡对女子有了同情之心,再加把劲儿就可以变成爱恋。
“十八王子说过些什么,都告诉给苏大小姐知道。”赵平安就算坐在树荫下,那婆子也早奉上了茶水点心,秋香还在身边给她打扇,心里却还是不爽利,不愿意亲口再说一遍。
好在阿英平时虽沉默寡言,但记性极好,关键时刻的口齿也伶俐,因此一字不落的把那些亲口证供复述了一遍。
苏美华越听脸越白,越听心越惊。以至于在大太阳底下,这样热的天气里冒了全身的冷汗,嘴唇也血色全无。若非强行镇定,连跪都跪不稳了。
不可能的!不可能被知道的!她那么小心,哪可能遇到这么巧的事,每一个细节,她说了每一番话,做的每一个布置都被人仔细明白的打听了去!那样,和旁人围观她如此做这些事有什么区别?那样,她可是犯下了灭门的大罪。刺杀皇室血脉,在本朝相当于谋逆啊。
“这些全是诬陷,请大长公主明鉴!”紧急之间,饶苏美华自诩多智,也实在想不出应对之法,只能硬着头皮反驳,来个死不承认。
赵平安嘿嘿地笑,笑得苏美华连汗毛都竖起来了,“本宫既然与你把事情挑明,自然有人证物证,容不得你反驳。希望你明白,若治了罪,你就罢了,你们苏家都得给你陪葬!”
“天大的冤枉!这是何等大罪,臣女多大的胆子敢如此?”这时候,苏美华倒是真心实意磕头了,脑门撞在青砖地上砰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