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迁入?现在这种机会基本上不太可能有了,谁会放自己下辖的高等院校迁走,那当地领导就会是时代罪人,除非是中央统一安排。”沙正阳摇摇头,“所以我们只能退而求其次,谋求一些正在谋划扩招扩张的院校把新校区和分校落地到我们中州。”
雷仕群迟疑了一下,“市长,这恐怕也很难吧?如果是一般的大学,若说是跨省建新校区或者分校,基本没这种可能,可如果是全国性的重点大学,也就是教育部直属高校,那么要建新校区和分校,我们中州要和沿海那些城市以及成都、汉都、武汉这些城市比拼,只怕也没有任何优势吧?”
“仕群,若是没有难度,那不是随便谁都能干了?”沙正阳笑道:“就是有难度,有挑战性,所以才会有我们去拼搏嘛。我们要走到前面,抢先去做教育部和高校本身工作,另外中央预计下半年或者明年初会有一些支持中部地区建设的政策出来,这是我们最大优势,当然如果我们中州能够在各方面硬件条件开出更好的来,我觉得我们还是有希望的,我们也可以利用其他城市尚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先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雷仕群琢磨着沙正阳这么说,多少也应该有一些把握了,或者说有些目标对象了,也难怪连周建川都要专门打电话来询问。
这在中央锻炼过的的确资源渠道都不一样,如果是这样,倒真的对中州是一个绝大的利好消息。
“市长,如果真的有希望,那我想省里市里都会尽全力来支持,我们中州这方面资源太欠缺了。”雷仕群想了一想,“中原新区其实可以在这方面考虑一下,文教板块的资源我觉得可以成为中原新区的一个亮点,前提是真的能拉得到这种资源进入。”
沙正阳看了雷仕群一眼,心里也赞了一句,雷仕群是个做实事的人,并没有因为薛一行把控着中原新区的主导权就打其他心思,就凭这一句话也能看出此人的心胸不俗,难怪曹清泰会力荐给自己。
“嗯,放哪里放,主要还得要看人家高校那边的考虑,环境,基础设施,人气,地理位置,这些都要考虑进去,我们要做的就是为他们提供足够丰富的选择项,选择主动权不在我们这里。”沙正阳摇摇头,“在这种对话中,我们处于被动不利地位,要想改善,只能在营造上下些工夫。”
雷仕群叹了一口气,“市长,这就是我们中州的差距所在,省里对市里不太满意,主要也就是在于我们中州这几年在环境打造和产业培育上没有做起来,我们平原是内陆穷省,哪怕是作为省会的中州,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缺产业基础,缺项目投资,环境打造艰难,硬件需要资金,软件需要思维更新和眼界拓展,而这几者往往又是相互依存互为因果的,缺一样两样就可能形成恶性循环,我这两年也力图突破这种困局,但说实话,效果不佳,不是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原委,而是力有未逮,......”
“以硬件设施为例,都清楚我们中州区位好,天下之中嘛,可是建高速路需要海量资本,纵然能获得省里和中央一些支持,但是我们财力不足,前期差距大,你要弥补,就要加大投入,哪来钱?缺支柱产业,除了食品产业我觉得我们中州还算过得去,其他的都要么没有形成完整产业链集群,要么就是在竞争力上还有欠缺和短板,这么大一座城市,还要肩负其省里要求我们作为龙头的责任,没有三五个像样的支柱产业你行么?肯定不行,那么怎么来培育?论研发所需的人才和教育资源,我们弱,论产业基础,我们差,内生企业少,资本与沿海地区比,相差更远,那我们该怎么办?”
“吸引外资,说易行难,都知道客走旺家门,人家沿海地区城市各方面条件都比我们强,在内陆地区也有成都、武汉和汉都这样压在我们头上的对手,人家凭什么来你这里?投资软环境,我们更是不如,我们的干部习惯了现在的状态,你要改变他们,难度可想而知,再没有一些特定因素强力推动刺激下,很难,或者就容易变成一阵风而过,然后迅速反弹。”
大概是很久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倾泻了,雷仕群有点儿突然爆发的味道,一口气滔滔不绝的把自己内心的一些愤懑和不满倾吐出来。
省里不满意,市委不满意,杨天诚是省委常委兼市委I书记,甚至还兼着市人大I主任,当然有资格批评市政府这边,现在前任市长已经走人了,还有两位副市长到人大政协去了,自己作为常务副市长几乎就成了现任政府班子里的主要责任者了。
雷仕群当然想要在新来市长面前把有些话题抖落清楚,该自己的责任自己不会推卸,但是要搞清楚这不是某一个人的责任,也不都是市政府的责任,市委没有责任?省里没有责任?
中州市政府一班人这两年做得不够好,成绩乏善可陈,比起一些表现好的城市有差距,有责任,但中州市委在其中发挥了多大作用?省里边又给了中州多大的帮助和支持?他们又有没有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