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与他不同的是,接下来的日子里,他的三哥与四哥很快就出现了妖变的迹象,并且迅速地死亡。虽然一母同胞,但他的兄弟们似乎并没有关七那么“特殊”!
接下来的五年时间,关七一直象一具傀儡一样地被摆布,被下药,下蛊,注入提纯的妖魔血液,还有就是被符术与蛊术控制精神。
神策军与锦衣卫的初衷就是要将他炼成一具没有情感,没有回忆,只懂得服从命令的屠戮机器。
不过,事与愿违,无论神武司内的符师、蛊师与药师如何努力,即使在关七大部分记忆都被抹去的情形之下,他的心中始终充满了对锦衣卫、神策军的无尽的仇恨!
直至关七再次越狱的前一刻,情况依然如此。
……
祛蛊的时间足足花了两个时辰,而关七的蛊毒仍未拔尽,五年来的经脉锁闭和精神控制让他的记忆就象荒瘠田地上的枯草一样,纵然遇上了一场春雨,也不会即时就恢复碧绿的。
他现在所能记起的东西都是令他刻骨铭心的回忆,是记忆片段的主体,而一些细枝末节,仍是一片空白。
杨恒坐在屋中静静地等着关七从幻境中苏醒过来,他心中还有许多疑问要问关七。
方才以魂力探入关七的幻境之中,虽已大致了解了关府血案,但关七记忆回复之后,神思立即觉醒,对幻境中的外来者树起了森严的壁垒,杨恒不得不退了出来。
良久,关七睁开了眼睛,他仿佛是从一场噩梦中乍醒一样,眼瞳里满是惊惶与恐惧,冷汗涔涔而下。
片刻之后,他的呼吸平顺了,随即涌上来的便是深重的仇恨。这是一种了解了真相之后的刻骨深仇,是唯有用鲜血与死亡才能洗净的仇恨!
“我要杀了他们!”关七咬牙切齿地道。
“你现在还杀不了他们!”杨恒的话就象一盆冷水一样兜头泼下。
关七的眉头拧了起来,他的面部肌肉在微微地颤抖着。
杨恒的话虽然不好听,但都是实话。左车、夏攀龙、司徒圣他们并不是三个人,在他们的背后是神策军、锦衣卫,是哥舒翰,是朝廷!关家虽然是世家望族,但要正面对撼整支神策军,目前无疑于蜻蜓撼柱!
杨恒话锋一转,意味深长地问关七道:“为何关家七兄弟中只有你会破体无形剑气?难道这不是你们的家传武功吗?”
关七摇头道:“并非家传,而是我自己悟的!”
杨恒听罢,颇感意外,因为看关七的神情,他并不是在说谎,但据杨恒所知,破体无形剑气可绝不是关七悟出来的!
杨恒冷冷地道:“破体无形剑气、独孤九剑、慈航剑典并称世间三大剑法,早已流传百年,只是近年才甚少在江湖中出现。如果没有传承,你是如何凭空悟出这套剑法的?”
关七揉着太阳穴,陷入深思中,不一会,他霍地抬起头,喃喃自语地道:“我在梦中得此功法,难道不算是自己悟的吗?”
“什么梦?何时梦?何处梦?”杨恒追问道。
“具体的年岁我已忘了。我只记得那是一个大雪天,我独自一人上山打猎,追一头獐子追了一天一夜,后来在一株结满桃子的桃树下睡着了,等醒来时,脑海中便自然地浮现出了这套剑法。”
“大雪天,桃树上居然结满了桃子?!”杨恒望着关七问道。
“嗯,虽然很怪。但那些桃子确实是鲜美无比,那种滋味,我至今都记忆犹新。”关七说到此处,愁苦的脸上竟泛起了一丝笑意!
“一树的桃子你都吃了?”
“只吃了一枚,我就如同喝醉了似的在树下睡着了,等醒来之时,桃子不见了,桃树也不见了。”关七颇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