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最关键的是,李煴当皇帝的那几个月,改元“建贞”!
这一段历史就在十多年前,韩延徽和冯道虽然年岁不大,但他们学识都不浅,又都是官身,曾经查阅和熟读过这些年来朝廷的邸报和文卷,所以对这段历史都有所了解。
“臧明,也许只是巧合呢?”
“若真如都督所言,其身世直属平常,为何其母会有如此雅致的闺名?”韩延徽一句话就点出了其中的疑问所在。女子起名者不多,大多只存在于豪门大户家的女娘,平常百姓的女子都没什么名字,就算有,也是极为简单、甚至粗鄙不堪的,比如后世一听就会令人笑喷了的“如花”之类,就属于百姓家女娘们经常使用的名字,而且还是家中略有薄产的中户人家的女娘才能拥有的名字。所以,韩延徽的怀疑无疑是很有道理的,他认为李诚中为自己父母亲编造了一个假名,而且这个假名中含有“建”和“贞”两个字,让人忍不住要仔细回味。
冯道想了想,还是摇头:“当年襄王被王节度斩于河中,没曾听说过有什么子嗣留下。”
韩延徽叹了口气,点了点头,冯道说的确实不错,并没有任何证据表明,襄王一脉在世上还有后人存活,就连只言片语的传言也没有。
只不过......
韩延徽想着想着,眼神中忽然流露出一丝奇怪的神色,这种神色逐渐变得强烈,继而狂热起来,他缓缓道:“虽然没有听说过襄王有血脉留下,但某也不曾听说他没有血脉留下......”
这句话虽然很拗口,但其中所指的意味却很令人震惊,冯道呆呆的看着眼神逐渐狂热的韩延徽,默然不语,心里却如翻江倒海一般,掀起了重重惊涛骇浪。
李诚中不知道自己父母的名字会引起手下两个重要部属的猜测,对于他而言——甚至对于绝大多数人而言,都不会对这两个名字有什么别的念头,因为他们既没有冯道和韩延徽两人的学识,更没有他们对于文字的那种极度钻研精神,这种钻研甚至到了钻牛角尖的地步。他只是和自己的两个美妾信步闲游,看看绿树成荫的山头,洗洗汩汩奏鸣的溪水。
盂兰盆节的游乐活动让营州文武们着实松泛了一天,当然,这个节日并非只有营州才过,普天下信奉佛事的百姓都会过,就连对佛事不感兴趣的那部分人也会找机会去寺庙里为自己的父母祈福,包括草原。
饶乐山下,饶乐水畔,这里是契丹八部联盟王帐驻地,是遥辇氏可汗的王庭所在。自遥辇氏氏八部联盟成立以来,这里就一直是契丹各部重要事务和仪典举办地。
自从大于越释鲁回到扶余城迭剌部养病之后,阿保机和曷鲁、阿平、阿钵等兄弟便一直停留在此处,发布各种命令、处理各项事务,这也使饶乐山成为了与扶余城并立的契丹权力中心。
虽然契丹自释鲁掌权之后,开始学着中原汉人改变生活方式,比如重视农耕、重视冶铁,比如权贵们开始学着在城镇中定居,但饶乐山下却一直保持着契丹人的传统,族人逐水草而居,放牧牛羊,以天为房、以地为床,用帐篷遮挡风雨。就连痕德堇可汗,也始终居住在巨大的王帐之中,而没有搬到某座抢来的城池里。
王帐就设在山脚下的一片高坡处,从这里俯瞰周围的草原,金色的帐顶在阳光下反射着光芒,高高的王纛上旌节飘扬,显示着契丹可汗的尊崇和高贵。
在王帐东边半里外的一处草地上,孤零零的设立着另一座皮帐,这座皮帐与其他帐篷相比,要大许多,只比王帐略小。这里便是可汗痕德堇亲自命人布设的佛堂。
曷鲁伏在佛堂下,深深拜了三拜,在善能法师的指点下,向佛坛上敬香礼佛,口中默念:“父亲,儿给您添香了,望您在极乐过得舒心些,每天都有奶酒喝,每日都有羊肉吃。”(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