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州,城南大营。
来自平州预备营、柳城预备营、燕郡预备营、锦县预备营、辽城预备营、建安预备营的士兵们在营寨内侧的栈道上严密警戒,箭楼上的弓手们也已将弩具上弦,紧紧盯着自营寨外穿梭而过的大队霸都骑骑兵。霸都骑兵围着大营转了几圈,见无机可乘,于是逐渐远去。
周坎在大营哨塔上脸露遗憾,微微摇了摇头,于是向下喊道:“各营下栈道用饭,平州营、柳城营、燕郡营、锦县营卸甲,其余各营仍旧披甲。”
平州城墙,刺史张在吉遥望离去的霸都骑兵,不禁松了口气。有幕僚佐二劝他下城歇息,他却坚持留在城头,不时向西方石城方向张望。
榆关。
虞侯元行钦正在督促将士们准备更多的滚木,熬制更多的火油。他大声向将士们道:“守住榆关,就等若扎紧了口袋,若是咱们顶不住,不仅坏了都督大计,一望无际的草原也会成为敌人驰猎的牧场!想想咱们身后的柳城、燕郡,想想咱们大伙儿的家园,此战绝不允许一个敌人从这里通过!”
就在关城上紧张制备战具的时候,有两骑斥候分别自西南和西北而来,也不入关,就在关下大声禀告。
“西南十里外有大队骑兵出现,已见将旗一面、指挥旗十三面,预计敌军骑兵两千至三千人,将旗上可见‘赵’字,为预估中之霸都骑主力!”
“西北十三里外有小队游骑出没,沿山麓而来,尚不明敌军旗号。”
元行钦听罢,脸上兴奋莫名,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向众军士振臂高呼:“弟兄们,敌军即将到来,军功唾手可得,吾辈须得努力!”
关外,白狼山下,白狼山军校。
一场球赛正在激烈进行,随着皮球“嗖”的一声窜入球门,阿保机冷笑着从地上爬了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和向他伸手的队友阿平击掌庆贺。两人相拥鼓励,更多的队友冲了上来,将两人紧紧挤在内圈。
呼也失必里狠狠吐了口唾沫,满脸愤怒的望向身边的队友:“你们怎么搞的?老子在前面进几个,你们就敢在后面丢几个,你们还想不想赢了?”见队友们懊丧低头,个个沉默不语,呼也失必里不得不又给他们打气:“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从现在开始,盯紧了阿平和阿保机,他们俩一个传球一个射门,需要重点看顾。实在不行,就给老子下脚放铲,尤其是那个阿平,这小子阴着呢,老子太了解他了......”
对面的阿平将阿保机等队友拉到身边,小声道:“还有两个沙漏就结束了,咱们领先了两个球,只要防守做好,这场就赢了。你们谁不想进明天的决赛?没有?很好!现在开始,咱们防守,打五四一。阿保机哥哥,就你一个人在前面顶着了,行不?很好,大伙儿拿到球就往前面大脚踢,让阿保机哥哥去争。”
等待发球的空息,阿保机莫名间似乎心有所感,向西方天空尽头看去。
“阿保机哥哥!阿保机哥哥!”
“啊?哦......”
“阿保机哥哥,集中精神,别胡思乱想......阿保机哥哥在想什么?”
“我在想......真是想也想不到,如今咱俩居然在这里念书,还和呼里一起......不知道李都督有没有打进幽州?”
阿平默然片刻,道:“先赢了这场比赛再说吧......其实,咱们在这里还是能学到很多东西的......比如这个球赛......”
哨声响起,打断了两人的谈论,阿保机将球磕给阿平,自己转身向前冲了出去。阿平接球后继续向回传递,然后要球,接球后盘了几步,眼角余光看见阿保机身边出现空挡,一脚长传吊向前场。他刚刚将球传出去,一个身影已经贴着地面铲了过来,阿平下意识间跳了一跳,躲过凶狠的铲断,却仍旧被撞倒在地。
就在阿平倒地的一瞬间,他听见全场爆发起热烈的欢呼声,心中欣慰的一笑,脑海中忽然莫名的想起了阿保机的那个问题:“不知道李都督有没有打进幽州?”
幽州,安东门外。
解里率同大队怀约联军于此恭候钟韶的到来。幽州的陷落没有耗费多少力气,自从城内各豪门大族起兵之后,与赵原平、高明熏等人内外呼应,很快便将人心惶惶的幽州拿了下来,刘雁朗被高刘氏枪挑于清晋门内,余众皆降。
当解里带兵抵达时,整座幽州城已经完好无缺的呈现在怀约联军面前,但解里不敢入城,只是吩咐赵原平、高明熏等人又领兵进城清剿一番,便在安东门外等待都指挥使钟韶。
安东门在幽州城东,与正西的清晋门以十里大街相连,是大军出入的正门。
当钟韶率同怀约联军指挥部来到时,解里上前,以军礼致意:“都指挥使,幽州城内已清剿完毕,还请都指挥使示下。”解里身后以高刘氏为首的幽州豪门全都躬身施礼。
钟韶做了和解里一样的决定,他也不敢入城,淡淡一笑:“咱们就在城外歇息一天,幽州,还需等待都督亲自到来才好。解里指挥,明日一早,你率乌隗营、鸭渌营、库莫奚营骑兵,急速南下沧州,赵让会率熊津营、述律营押送粮草紧随在你身后!记住,此战一定要快,不可令赵元德有南窜之机。拿下沧州城后,熊津营至乐陵、述律营至胡苏一线布防,暂时不得越过沧州界,避免与魏博宣武联军冲突。某一共给你十天时间,十天之后,你必须率三营骑兵北上,支援都督对蓟州兵和霸都骑的会剿!”
解里点头应了声“是”,又问:“钟都虞,都督那边由你去增援?”
钟韶道:“都督无忧,某去取蓟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