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香莲在楚长铮的保护下不到一刻钟就回到了王府,得了消息的木香拽着刘大夫也早就在玉梧院里候着了。他顶着楚长铮要杀人的目光,用最快的速度、最轻柔的动作帮宁香莲检查了一番。
“呼……应该没伤到骨头。”刘大夫松了一口气,扯着袖子抹了把脸,将被汗水滴进去,已经很不舒服的眼睛重重地揉了两下。
太吓人了,王妃喊一句疼,他就觉王爷的目光要冷两分;相信自己再拖拖时间,估计王爷就要忍不住跟自己动手了。
他是个大夫,检查外伤能不动手吗?
王妃摔成这样子,会疼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怎么能怪他头上!!
“没事,她怎么会疼得这么厉害!”楚长铮的态度恶劣得让人无法承受。
刘大夫哭笑不得,也懒得跟他解释,拿出他最好的伤药交给木香:“用白凉开替王妃把伤势冲洗干净,青肿的地方要用药油揉开,破皮的地方不能沾水直接上药,我这就去给王妃熬止疼汤。”
相信王妃这么继续喊下去,王府里的所有的好日子都到头了。
楚长铮硬杵在屋内不挪步,亲自动手照顾宁香莲,瞧着她身上擦伤不少,淤青更多,但真正的没有伤筋动骨,这才松了口气。
宁香莲心里有数,不是她运气好,而是托了她体内内丹的福,让她的身子骨比普通人要结实得多,要不然,今天不摔折脖子也得断胳膊折腿。
不过,今天这事,是意外还是有心人要算计她?
想到最后的那个无辜孩子,她的心从没那么凉过,这得是什么样的人,才能拿无辜孩子设局的?
拽着楚长铮的手,她道:“一定……要水落石出!”
“嗯,你放心。”楚长铮也道。
一个时辰后,楚月瑛才回来,她与那几位将军一并,把负责这事故的兵马司副指挥使给领回来了。副指挥使一进府门,整个人就忐忑不安,腿肚子都在打颤。
之前他还庆幸,虽然安宁郡主一直是黑面黑脸,那几位将军眼神凶得要杀人,但他们及时让身边的护卫把出事街道给封锁住了,不准众人交头结耳,也不准人任意离开,很大程度的给他们的调查提供了方便。
而且撞上这一出意外的那些人,心里都清楚武定王妃当街惊马,不管是人为还是意外,这件事不查个水落石出给武定王一个交代,这件事情就完结不了。若是拒绝调查,就极有可能会被当成真凶,要面对武定王的报复。于是,所有人为了自身的清白,比什么时候都更要配合他们的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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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一个时辰,调查就有了结果。
只是那个结果,连他自己看了都有些心虚,眼下还要拿这个结果给武定王看……
一想到武定王临走之前扫过来的那个冰冷,充满了杀意的眼神,他心里连一点点忿忿不平的想法也不敢有,剩下的只有求神拜佛了,若哪路神仙能保佑他今天平安过了这一关,他保护请个神像回去,一日三柱香!
副指挥使硬着头皮把结果送到楚长铮面前的时候,楚长铮扫了一眼,愤怒指着他就问:“意外?你告诉我,这只是一场意外?”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件事里肯定是有问题的。
副指挥使心里叫苦,面上苦得更是能滴出水来,陪着笑道:“王爷,所有的证词都在这里了,小的无能,瞧不出其中的问题。”
他真的没有私。
呃,哪怕真想,有这心,还得有命才行。
“郡主怀疑的苏二公子。可苏二公子一口咬定自己确实是派人在路边相拦,但他只肯承认自己是有事求武定王妃帮忙而已,他被拒绝之后确实是恼武定王妃的,但他什么也没做,也来不及做。”
“那匹惊马是出自于柳家,但是柴家四公子与同伴约在前面的酒楼,马就交给了小二。小二拉马进马厩时,碰上一对年轻夫妇吵架,换手砸出去的东西落在了马眼上,马儿吃疼,才发了狂。”
“街边堵着的破车,那是事发前半个时辰撞上的,上面的货物还在搬,所以暂时没有挪地方。”
“甚至那窜出来的孩子,是跟着她娘到前面绣庄来卖绣帕了。她娘在跟点货,她跟着店里养的猫儿玩,为了拣那个逗猫的小绒球,才跑到了半中央。”
他一口气把自己对整个事件的理解飞快地说了一遍,想着,早死早超生,摊开来也比硬顶着强。
真要他说,整件事中今天主动等着武定王妃是苏二公子确实是最可疑的,但苏二公子在整件事中做的事却很少。柴四公子,撞破的马车,跑出来的孩子,与苏二公子又没有直接的关系;而且他让人拦路之事,对于后面的事情发态也没有影响。
甚至惊马,破车,小孩子这三件事上更是看不到半分安排的痕迹了。
终究,谁也不能确定武定王妃什么时候会出现在这街头,除了苏二公子,其它三个时间点都是不会重复出现的,晚一点儿,早一点儿,就都是可以避免掉。
他再说一句狠心的话,当时事关生死的时候,谁又敢保证武定王妃会做出斩马救人的决定呢?若真撞到了,也不是她的过错,旁人也怪不得半句的。
楚长铮冷笑,他需要的是证据吗?
他需要知道,今天在场的谁与香莲有过节就行了,其它的并不重要。
他一扬手,把那一叠子证词甩到了楚月瑛面前:“哪几家的人与你母妃平日有嫌隙的?”
楚月瑛一怔,马上翻找了起来。
苏家不用说,早就跟王妃翻了脸。
柴家,上回在宫里,母妃怼了汀华郡主,父王打了柴附马;若说柴家不记恨,她都不信!
随后,她看到了一张证词,眼睛一眯,把那证据递到了副指挥使面前:“这人可是药王谷的大夫?”
抖得如同筛糠的副指挥使忙看了一眼,然后点头:“对对,他是高大夫的大徒弟。”
“他当时也在绣坊里?”楚月瑛追问,她隐隐约约觉着自己发现了什么。
“是。”副指挥使应道,双眼茫然,不懂这人出现在绣坊里有什么问题。等等,绣坊,那个孩子就是从绣坊里跑出去的,难不成,这两者有关系?
“人呢?”楚长铮问。
副指挥使额头冒汗:“下官当时……当时……”
“他把人放了!”跟进来后,一直很沉默的林勇不客气地道,也气愤地骂了句:“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