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楚云雁手上的动作加快了,只见宋二化成的黑烟此时已经成了一粒黄豆大的黑珠子,上头的光泽却浓郁得让人扎眼。她捏着黑珠子,同时摊开了左手,左手心莫明的出现了一个眼睛的五彩图腾,只是那只眼睛是紧紧闭着的。
宁香莲正想看得更清楚些,那只眼睛突然就睁开了,露出了一个黑乎乎的洞,吓得她发出了一声尖叫。
“王妃,王妃?”门外传来了楚长铮急促的呼喊声:“出什么事了吗?你快回答我。”
“该死!”楚云雁嘴里骂着,拿着那个黑珠子往空洞的眼珠里填,同时她自己也朝着浴桶里的楚月瑛身上扑了过去。
【啊啊……】小狐狸的动作也极快,随着它的叫声,一粒火红的妖丹从宁香莲胸口处浮现了出来。
几乎是同时宁香莲毫不犹豫的咬破了自己的舌头,张嘴就把满口的血喷向了楚月瑛,同时自己也扑了上去。
楚云雁还有妖丹都撞在了宁香莲的身上,宁香莲感觉一热一冷同时往她身上挤了过来,随后她眼前一黑,什么也看不见了,也没有感知。
耳边只有楚云雁的叫骂声:“啊啊,怎么回事?这是在哪里?”
小狐狸似乎也慌了:“怎么回事,这是哪里?”
呵,看样子他们的目的都没成功,那瑛姐儿应该就无恙,她也可以放心休息一会儿了。
宁香莲满意的闭上了眼,陷入了袭来的疲倦之中。
只有飘浮到了半空的楚月瑛的魂魄,无知无觉地看着下面的一幕。
这时,门也在这个时候被人推开了,进来是之前就受命保护她们的女暗卫,只是这两个女暗卫的脸上都被人抹了一个血手印。她们进来后,只看到宁香莲扑在楚月瑛的身上,一人迅速的跑过来查看她们的状况,一个人守着门向外禀报:“王爷,王妃和郡主出事了。”
宁香莲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等到她醒来的时候,眼前还是一片黑暗,而身体各处都在痛,似乎是被整个撕裂了一般。
似乎是感觉到了她的动静,一只手轻轻的拂上了她的脸:“王妃,你醒了吗?”楚长铮,宁香莲心头一喜,想要说话,发现自己根本发不了音,而眼前依旧是一片黑暗。
看不到了,而且哑了?
不过好像还有感觉,能感觉得到他掌心的热量,她忍不住蹭了下那只温热的手。
大手僵硬了下,然后轻轻的抚了下她的脸:“王妃,你是不是听得到?若是你听得到,你就眨一下眼睛。”
宁香莲努力的眨着眼睛,做为自己的回应,可惜,良久之后才听到了楚长铮的一声轻叹,“是我太急了吗?”
宁香莲不动了,随后,她感觉到楚长铮把自己往里挪了挪,又给自己掖好了被子,随后才开始絮絮叨叨:“你别担心,瑛姐儿醒过来了,一点事儿都没有。”
瑛姐儿,真的是瑛姐儿吗?
那个时候她是冒险抢先一步扑在了瑛姐儿身上,随后也感觉到了一热一冷的两股力撞进了自己的身体里,可是……谁敢保证那女鬼和小狐狸没有从她身体里出来,再次去抢瑛姐儿的身体?
楚长铮似乎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一般,又道:“你放心,我把寒山寺的那些老家伙们都寻了过来,给瑛姐儿连做了七天法事,确定她是一点事也没有。等你好一点儿了,我带你去看她,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寒山寺的老和尚啊……
宁香莲这才放心了些。
至于那两家伙是不是在她身上,目前,她实在是太累了,还顾不那么多。
楚长铮又在道:“宫里让婆子动手杀瑛姐儿的人,已经查明是宋妙琪主使的。她阴谋败露后狗急跳墙进后求太后,被太后拒绝后拿玉如意打伤了太后,太后被砸到了脑子至今晕迷没醒,据说也没有几天可拖的了。目前宋妙琪已经被押入天牢等候斩首,宋家一族也因她都受到牵连已经被流放岭南了。”
他压低了声音:“我怀疑,皇上也查到了你当初的意外真相,只是瞒着不说……”
宁香莲静静的听着他的絮絮叨叨,急切的心情也渐渐平静了下来,不知不觉中,再次睡去。
再次醒来,又是几天后了,这次一睁开眼睛,她看到了光线,还有楚长铮那张胡子拉茬头发乱蓬蓬,明显老了足有五岁的脸。
楚长铮看到她睁眼后,下意识的露出了防备,随后才温柔的过来扶她:“醒了。”
靠在他温暖的怀里,宁香莲吃力的张嘴:“水。”她的嗓子干涩得要冒烟了。
楚长铮探手从旁边端来早就备好的汤水,拿着银勺小心翼翼的喂她。连喝了好几口,她觉得舒服些了,才微微摇头示意自己不要了。
扫了一下四周,发现自己是睡在金桐院里,才问:“我……一共……睡了几天?”
“一个月。”楚长铮放下碗,用帕子仔细的替她控拭干净嘴角的汤汁,又替她把被子往上拉了些:“你安心养着就好。”
是吗?
宁香莲强撑着笑了笑,不敢相信。
随着她身体的恢复,她感觉到体内那一冷一热的两股力量又蠢蠢欲动了起来,可见她猜得没错,那两个家伙就在她这个身体里蛰伏,等待着时机。
“它们,在这里。”她指了下自己的心窝处。
楚长铮一点也不意外:“嗯,我知道。”
倒是宁香莲有些惊讶了,他……他知道?
楚长铮拿了个靠枕仔细的替她放在身体后面:“那老和尚说你命里应有这一难,渡过去之后,就会一路顺坦了。”
而且安陵也把王妃身上的异样跟他说了,还及不清愿的说可以把妖眼石借先给王妃。
他缺妖眼石吗?他一直没给王妃用,只是知晓王妃的状况特殊,不适合用而已。
不过,有了安陵的提醒,他们就可以找到两全的法子解决王妃身上的困扰。
宁香莲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能平安渡过去?
不过,他有信心,自己为什么不信他,再努力一把。
最坏,也不会坏过之前。若是真度过去了,那又是一家团圆。
她吃力地抬手,摸着楚长铮的脸,感觉着胡子扎着手心的痒痒:“别……担心,我……一定会好好的……”
若说以前她是放心不下儿女们,现在……她放心不下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