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似乎不太可能,段益民虽然加入了地下党,但以他的身份和交通站的重要性,绝不可能表现的太过激进。
这样势必会引来日本特务组织的注意,这种低级错误,一个合格的地下工作者是不会犯的。
如果他暴露了,其他人没事儿,说明他没有叛变,没有叛变的结果就很有可能牺牲了。
“老胡,段益民是什么时候失踪的?”
“1月4号的傍晚。”
“相隔了两天……”陆希言眉头一皱,心中不由的产生了一丝怀疑,“安南路,距离愚园路不过两条街……”
“陆希言同志,你在嘀咕什么呢?”
“噢,没什么,我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好像有点儿关联,但又不确定。”陆希言忙解释道。
“什么事儿?”
“元旦晚上,愚园路上的刺杀。”
“那不是你的人背着你擅自行动的吗?”胡蕴之道。
“是,我的一个手下身负重伤,如果不及时救治的话,只怕这条命就没了,而益民诊所距离事发地点只有两条街,那片区域除了正规医院,能处理枪伤的诊所没有几家吧?”陆希言道。
“你的意思是,日本人怀疑上益民诊所了?”
“元旦哪天晚上,段大夫是否在诊所给什么人做过手术,而且这个人的身份很特殊?”陆希言问道。
“不会这么巧吧?”胡蕴之砸吧嘴巴一声道。
“我也不希望这么巧,但如果真的两件事撞到一起的话,那段大夫真的是遭受无妄之灾了。”陆希言道。
“希望不是你的乌鸦嘴。”胡蕴之道,“我得去确认一下,你等我消息。”
胡蕴之急匆匆的离开了。
陆希言随便挑了两本书,结账,这段益民要真是因为沪西情报组鲁莽行动的事牵连,那自己还真是不能不管了。
就算不是自己的同志,也不能让无辜的人遭难背黑锅吧。
……
拘留所,审讯室。
“说,吴秃子藏在哪儿?”
“长官,我真的不知道,求求你,我该招的都招了,你赶紧让法院判我,我坐牢,我坐牢还不行吗……”
“不说是不是,还特么的嘴硬,你跟吴秃子的关系谁不知道?”
“老齐,出来一下!”唐锦站在门口,冲正在审讯吴秃子的一个铁杆手下的齐桓一招手。
“督察长,什么事儿,我这审这王八蛋呢,这小子嘴硬着呢!”齐桓就穿着一件单衣,还撸着袖管,额头上全是汗。
“把衣服穿上,别冻感冒了。”唐锦提醒一声。
“知道,您放心好了,我保证让这龟孙子说实话。”齐桓道。
“抓了多少了?”
“有十七八个吧,凡是跟吴秃子走得近的,我都带回来问话了,不愁问不出这小子的藏身之地!”齐桓道。
“瞎子老八潜回南市了。”唐锦压低了声音道。
“什么,这小子在南市的老窝都被我们端了,他还敢回来,他想干什么?”齐桓吓了一跳。
“还记得在咱们通缉吴秃子之前,他们二人在小东门的那场火并吗?”唐锦道。
“瞎子老八以为是吴秃子出卖了他,把消息透露给了我们,所以才纠集手下打了一场,他们这一打,也把自给儿给暴露了,原先我们不知道的人和关系掌握了不少,现在看守所关满了他们的人。”齐桓道。
“但是他们很快就和解了,这里面固然是任文祯出面,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们醒悟过来了,知道自己被设计了,都误会了对方。”唐锦道。
“您的意思是,瞎子老八是回来重整山河了?”齐桓道。
“躲过一劫的瞎子老八一定会更加谨慎小心,所以,想要抓到他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且这一次他很有可能彻底的跟日本人勾搭上了,我们必须另外想办法,除掉这个人渣。”唐锦道。
“您有什么想法?”
“还记得我们是怎么掌握打浦路上酱菜厂的窝点吗?”
“派卧底。”
“对,瞎子老八最信任的人当属马宏盛,他人在监狱,依照他犯下的罪,枪毙是逃不掉的,所以,我们可以安排人……”
“督察长,这个办法不错,可我们的人只怕不行。”齐桓道。
“这也是我担心的,一旦露馅儿,只怕会有性命之忧,所以得另外找人,而且即便是出了事儿,我们也可以撇清关系。”唐锦道。
“督察长,您该不会是想要……”齐桓惊呼一声。
“为什么不呢?”
“您觉得,他们能答应吗?”齐桓古怪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