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锣湾,军统香港站。
“老板,死神小组有通共嫌疑,您为什么还要跟他们合作?”谢力恭十分不理解的问道。
“通共,你有证据吗?”戴雨农嘿嘿一笑,反问谢力恭一声。
“这还需要证据吗,新四军手里有大批的进口药品,还有抗生素,这些药品批次跟他们卖给我们的一模一样。”谢力恭道。
“你就能保证,从我们手里出去的药品就一定不会落到共产党手里?”戴雨农又问一声。
“这……”
“你说的我都知道,可你有办法弄到大批进口的药品,特别是治疗创伤感染的抗生素吗?”戴雨农反问道。
谢力恭为之语塞,海外进口药品,尤其是抗生素一类的管制药品,那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
“浙东海上走私这条路只怕是越来越危险了,他们才想到从安南走陆路,这样既安全,又保险,成本也更低一些。”戴雨农道,“我估计,他们很快就会主动放弃浙东那条海上的走私路线,转而全力开拓安南这条陆上运输线,只要他们走这条线,我们就占据了一定的主动权。”
“明白,除了安南境内,只要一进国门,那都是我们控制的区域,共产党差远了。”谢力恭道。
“香港这边,你也要给我盯紧了,共产党是无孔不入的。”戴雨农道。
“卑职明白。”
……
陆希言本来是可以直接从昆明飞香港,然后从香港返回上海,但他这一次从走滇越铁路返回国内,捎带的还有一些人需要见上一见。
“军师”遗留下的那份名单,上面可是有不少人散落在这些城市内,他们或者以各种身份作掩护。
能找到他们最好不过了,找不到也无妨,这么些年,已经有不少人找不到了,那份名单上还领钱的人已经缩小了一圈儿了。
坐飞机到长沙,长沙城内的气氛跟昆明完全不一样,这里临战的气氛更浓郁一些,毕竟日本人已经占领武汉,并且有进一步南下入湘的打算。
在长沙待了三天,报纸上的有关日军即将沿着南浔铁路线进攻南昌的消息不断传来,长沙虽然不是日军攻击的首要目标。
这里的守军也开始动了起来。
前往武汉的铁路运输已经中断了,陆希言只能想办法坐船前往武汉,如果继续在长沙停留的话,恐怕短时间就走不了了。
走水路。
陆希言终于在3月18日抵达汉口,这一路上,可谓是艰险不断,差一点儿还被日本人抓去做了壮丁。
同时,这段时间,他也跟家里失去了联系,毕竟进入日战区,就算是自由的,想要联系家里,那也是需要万分的小心。
站在汉口码头上,陆希言看到了报纸上看的日军进攻南昌的消息。
这酝酿数月的一仗终于还是开打了。
汉口这边可以看到江面上到处飘扬的日本海军的军旗,还有耀武扬威的日本士兵,而原本这座城市的主人,只要稍微有些不乐意,就会遭来一顿拳打脚踢。
陆希言这一路风.尘仆仆,也没有了在上海时候的衣衫关鲜,还蓄了胡须,人了清瘦了许多,看上去就像是一个落魄的教书先生。
每一次在侵略者面前卑躬屈膝,都如同在他的心口扎上一刀,没有办法,在沦陷区内生存,只能如此。
他的皮箱已经不知道被搜查过多少次了,还好,他现在的假身份没有问题,否则,早就被抓起来,关入他们的集中营了。
3月23日,陆希言从汉口坐船抵达南京。
那残壁断垣的景象让他是痛心疾首,大屠杀已经过去一年了,可空气中还能闻到那股尸臭的味道,还有数十万军民枉死的冤魂在南京城的上空咆哮的声音。
他们不愿意就这样离去,他们要报仇雪恨。
南京有“铁血锄奸团”的一个情报小组,由郭汉杰直接领导,不过陆希言并没有联系他们。
虽然他很想知道上海那边的情况,但他还是没有越级联系小组负责人。
在南京城住了一.夜,第二天一早,买了一张火车票返回上海。
……
这个年,上海是连续阴雨不断,阴冷潮湿的气候,对如今的竹内云子来说,那就比害了一场大病还要难受。
每天必须抱着暖炉,才能喘上一口气。
三月底的上海,虽然寒风凛冽,可枯树的枝头已经抽出新嫩的绿芽了,气温一天比一天升高,春天已经来临了。
一个月没有出门,竹内云子觉得自己的身体都快要生锈了。
好不容易出太阳了,中午,驱车去了虹口的公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