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呀,老陆,我以后是不是该改口叫你一声陆董了。”唐锦见到陆希言,打趣一声道。
“你少来这一套,这一次把我推到前台,就没有你的功劳?”陆希言仔细琢磨了一下,算是琢磨出味道来了。
自己当不当这个“华董”,有人比他和热心。
这个人就是唐锦。
他一个法捕房高级督察长,按理说,谁来当华董,都跟他没有太大的利益冲突,他为啥如此热心呢?
这背后当然有政治利益的考量了,日本人想要把力量渗透进入公董局,重庆方面同样也想这么做。
他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成了棋子了。
当然了,就算明白这个道理,陆希言也不会放弃的,因为这对他来说,也是有利的,要说害处,无非是多了一个强大的敌人。
其实那本来就是敌人,现在只是暗地里挑明了。
“老陆,这上面的意志我得贯彻执行,你说你不愿意掺和政治上的事情,可咱们做的事儿,要是没有一个身份保驾护航,能安全吗?”唐锦道。
“就算你说的有道理,那总该是先跟我说一声,难道我就这么一点儿不通情达理?”陆希言没好气道。
“算我错了,回头请你喝酒,算是赔罪,好不好?”唐锦立马说道。
“我是彻底的把章啸林跟余叶封得罪了,你说接下来该怎么办吧?”陆希言淡淡的一点头。
“上海区那边去年就针对章啸林做过计划,可惜那一次失败了。”唐锦道,“对于章、余二人制裁的命令,戴老板早就下过明令了,不过,这不是我们的任务,你也知道的。”
那一次行动失败,陆希言也是知道的,章啸林乘坐的汽车不但装了防弹钢板,还有防弹玻璃,随行还有保镖十余人,结果根本连人家一根毫毛都没伤到。
自那只有,章啸林平日里深居简出,行踪成谜,而且随行必定会乘坐防弹轿车,防范十分严密,几乎找不到任何下手的机会。
“对了,今天那个被章啸林打的年轻人呢,他招供了吗?”
“招是招认了,不过,他只承认自己知道投票箱被动了手脚,但不承认是他所为,也不知道是何人所为。”
“既然知道投票箱内有玄机,为什么又不知道何人所为,他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没有人告诉他吗?”陆希言奇怪的问道。
“暗示,是另一个人把投票箱交到他手上,提醒了他一句。”唐锦道,“还有,我们在会议室隔壁的办公室的柜子里,找到了三个一模一样的投票箱,但这三个投票箱是没有问题的。”
“三个投票箱?”
“确切的说,一共是四个投票箱,因为除了代表补选华董之外,华人纳税人会还有会员直接选举华董,所以要用到四个投票箱。”唐锦解释道,“到底是什么人将其中一个投票箱替换或者动了手脚,已经没办法查证了。”
“那个暗示投票箱有玄机的人呢?”
“出了事儿第一时间人就不见了,难道还会等着被抓吗?不论是法捕房,还是背后指使他的主子,都不会放过他的。”唐锦道,“他要是能跑掉,或许能侥幸活下来,跑不掉的话,那就自求多福了。”
陆希言点了点头,唐锦甚至都不想抓人,人抓到了,未必就是好事儿。
“那个被打的年轻人,你打算如何安排?”
“这种事儿,你觉得他一个小小侍从能担的下来吗,关上几天,等这件事热度过去了,把人放了,上天有好生之德,咱们也算是救人一命。”唐锦道。
陆希言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唐锦道:“出来后,帮我把这张名片给他,就说到我的公司来,有他一口饭吃。”
“老陆,你这不是授人以柄吗?”
“你觉得会有人信吗?”陆希言道,“就算外面人认为这件事是我做的,反诬他余叶封又如何,我可是对张董提出的补选办法没有任何反对吧,谁先跳出来反对的,这个大家难道都没有看到吗?”
“再者说,我为人如何,大家心里都有一杆秤,我有多大能耐,就能承受多大的诋毁。”陆希言笑道。
“行,这个忙我帮你,不过人家愿不愿意去,那就不是我能决定的了。”唐锦收下名片道。
“东西呢?”
“什么东西?”唐锦一愣,有些丈二摸不着头脑。
“别跟我装傻。”
“哦,哦,对,对,你瞧我这记性,这么重要的事情都给忘记了,我这就给你拿。”唐锦一拍脑门,起身过去,打开保险柜,从里面取出一个牛皮纸的文件袋来。
“宝丽汽车行的地契和房契,还有附近几家店铺的地契和房契,也都是吴四宝的,他们拿不出那么多钱来,就只有用这些来抵偿,就连他们夫妻俩在法租界的一栋宅子也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