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两个大胆的开口,后面的也跟着议论起来,这个时候再不开口,墨灵小姐就真归这吴土了。
这要在场的任何一个青年才俊也不会遭致这么大胆公愤啊。
“吴土,我问你,离开墨门之后你以何为业?”
“就是,这个说清楚!”
“不敢说了是吧,听说做起了土夫子,专门刨坟掘墓为生。”
“我墨门不是那世家高门可比,男女老少虽异姓都可为兄弟姐妹,墨门中墨武两姓氏之外原本没有高下,可是你等从事如此低贱之业,离经背祖,即便是墨灵小姐钟情于你,你自问你配得上吗?”
这最后一个开口的言辞犀利,说到关键点上。
换作是过去,吴土也会自惭形秽,无论如何都不会答应墨灵小姐的。只是跟着农家代表老贾“修行”了一年之后,吴土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个变化他从前也不自知,现在却是知晓。
农家所传承大地之道,受重厚德。唯有厚德才能载物,才能孕育万物。其次,大地之道还重担当,大地就是能托起万事万物来,这也是墨灵小姐表露心意之后吴土应承下来的原因。最后,大地之道还重忍辱,世间最污浊不堪的污秽之物也能容忍。
人一旦了然这个,世间的喜怒笑骂又算得了什么?
墨灵有些担心,因为这些人话说到后面越说越重,对于一个男人来说,一般都难以容受。她眼角余光偷偷看吴土,发现他面色没变,暗暗放下心来。<cmread type='page-split' num='3' />
“吴土,你还真是无耻到极点,话说的这么透,你还不知道该怎么做吗?”
“墨门中人,也知‘廉耻‘二字是怎么写的。”
“要我早就羞臊而去,永世也无颜见墨灵小姐了。”
……
墨无行心中暗暗发急,再看父亲墨究理还有武御风的神色,当下明白,他们放任这些人对吴土集体嘲讽,显然是转移注意力。
所谓气势,犹如浪涌,一浪接一浪才造成滔天之势。中间突然插这么一档子事,人们转移注意力,墨无行苦心经营起来众人捧场形成大势的氛围强度就要减半。
“你们是嫉妒。”
众人慷慨激昂纷纷发表观点之时,吴土忽然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
这话一落地,众人都哑巴了,一个个心道,猖狂啊,何其猖狂!
“你们嫉妒又如何?”说着吴土转过头望着墨灵,双目满含深情,“只要墨灵小姐眼里有我,我心中就有他。”
高座之上的墨究理双目露出赞许之色,吴土在很短时间就明白祠堂内发生的事,并了解他们这几个老家伙的意图,出言“胡搅蛮缠”一通,应变能力之高,心性之沉稳,实在少见。
从琼州岛到仁庄这几千里路程之上,吴土没有畏惧,只是担忧怎么去解这个难题。
他必将要面临仁庄上下几乎众口一词的诘难,该怎么应对,怎么措词,吴土心中都打好无数遍腹稿。
紧张害怕是免不了的,到时候还可能让墨灵小姐失望,但是不管怎样都要硬着头皮去做,就因为墨灵小姐比他承受了更重的压力。
然而,在桃树林被伏,险些丧命的一刹那,吴土就彻底放下了。
仁庄祠堂内所发生的事,是吴土万万没想到的,但是,当年他们吴家人出走不就是因为墨门内部的分裂吗?
这等情形吴土又不是没有遭遇过,该怎么做,当然心知肚明。无论是钜子还是武御风,都乐得他这个时候当靶子。墨灵小姐没有呵斥那些言辞无状的墨武子弟,也是因为她想透了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