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索科夫犯难时,托尔巴上士出现在走廊上,他冲着索科夫问道:“将军同志,列车已经进站,您是打算继续留在列车上,还是到外面去四处走走?”“上士同志,我倒是想去外面走走。”索科夫用手朝包厢里一指,对托尔巴说:“但这些东西放在这里,我不放心。列车长说了,待会儿会有人过来修理列车
,如果这些武器弹药被维修工人看到,谁知道他们中间会不会有人起什么念头。”托尔巴听明白了索科夫的意思,他连忙拍着胸脯保证说:“将军同志,这些武器弹药就交给我了,如果在您回来之前,出了什么纰漏,您可以直接把我送上军
事法庭。”
既然有托尔巴做出了保证,索科夫的心里顿时踏实多了,他向对方表示感谢后,就带着阿杰莉娜下了列车,朝车站外走去。波兰的车站和莫斯科一样,进出站都没有人查票,毕竟在这些国家要想逃票,基本是不可能的。因为列车员都守在车门检票,没有车票的人连车都上不了,
自然没人能逃票了。出了车站,索科夫望着眼前到处都是没有清理完的残垣断壁,不免有些茫然。他扭头问阿杰莉娜:“阿杰莉娜,我们要朝哪边走,才能到你所说的克拉科夫郊
区大街呢?”阿杰莉娜虽说在华沙城里住了相当长的时间,但如今的城市基本已经被德国人毁掉了,看着残存的残垣断壁,她同样有点懵圈,不知道自己朝哪个方向走,
才能回到以前住的克拉科夫郊区大街。好在此刻有一个包着头巾的大妈,从两人面前,阿杰莉娜连忙叫住了她,用波兰语和对方沟通起来。而索科夫不懂波兰语,只能像个二傻子似的站在旁边,
看着两人叽哩哇啦地说个不停。
好不容易等大妈离开,阿杰莉娜挽着索科夫的手,朝大妈指的方向走去。
索科夫好奇地问阿杰莉娜:“刚刚你和那位大妈都聊了些什么?”
“也没什么,我除了问路,顺便问问城里如今的居民多不多。”
两人沿着有不少砖石瓦砾的街道,慢慢往前走着,沿途遇到了不少的人。看着迎面而来的索科夫和阿杰莉娜,大多数的波兰人都停下脚步,并闪到了一旁为两人让路。看向两人的目光,既有好奇的,也有友善的,偶尔也会看到一
两个仇视的目光。
当索科夫发现这些仇视的目光投向自己时,心里就不免嘀咕:这些人为什么会仇视自己呢?难道他们有亲人死在了苏军的手里,比如说卡廷森林的那些人?往前走了十几分钟,各种建筑物的废墟依旧还是一眼望不到头,索科夫心里不禁感慨,都说斯大林格勒经过半年的激战之后,已经找不到一栋完整的建筑物
,而华沙城的情况和斯大林格勒差不多。
“米沙,你快点瞧,前面有一群德国人。”“德国人?”索科夫一听到德国人,手本能地伸向腰间,准备拔出手枪。但手刚搭上枪套,他忽然意识到战争已经结束,阿杰莉娜所说的德国人,不再是自己
见面就要拼个你死我活的敌人,而只是苏军的战俘。他把手收了回来,反问道:“在哪里?”
“喏,在那里。”阿杰莉娜用手朝马路对面的废墟里一指,说道:“他们正在那边清理废墟呢。”索科夫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过去,果然看到在一片废墟里,有一群德军战俘正在苏军的看管下,卖命地清理着废墟里的砖石瓦砾。战争结束之后,他还是第
一次看到德国战俘,不禁来了兴趣,便冲阿杰莉娜一摆头,说道:“走,我们过去看看。”
两人穿过马路,来到了废墟中。索科夫忽然看到一名穿着灰色风衣的男子,正冲着看管战俘的苏军战士说着什么。但那名战士显得很不耐烦,不但拼命摇头,甚至还端起手里的步枪,打算
把男子赶走。
“米沙,”阿杰莉娜也看到战士驱赶的男子,忍不住问索科夫:“那战士为什么要驱赶那个男人呢?”“我也不太清楚。”索科夫看到男子一步一回头地朝着自己所在的位置走过来,摇着头说:“我估计他是想找我们的战士办什么事情,结果却遭到了对方的拒
绝。正好,他朝我们走过来了,你可以过去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杰莉娜点点头,松开索科夫的手臂,迎着男子走了过去。她来到男子的面前后,就停了下来,两人用波兰语开始交谈。
索科夫快步来到两人的身边,虽然听不懂两人在说什么,但他还是有些迫切地问阿杰莉娜:“阿杰莉娜,他有没有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男子看了一眼索科夫的肩章,脸上顿时露出了惊喜的表情,随后用生硬的俄语说道:“将军先生,我想请您帮我一个忙,行吗?”
听到男子会说俄语,索科夫不免有些惊喜:“你会说俄语?这真是太好了。你说说吧,需要我帮什么忙?”“是这样的,将军先生。”男子开始向索科夫介绍起情况来,但由于他的俄语水平一般,所以说着说着,不自觉就换成了波兰语。好在旁边有个懂波兰语的阿
杰莉娜,她及时地把男子说的话,翻译给索科夫听。原来男子是华沙的一名钢琴师,同时又是一个犹太人。在战争期间,自然不可避免地遭到了德国人的迫害,后来华沙犹太人起义时,他侥幸地逃出了隔离区
,在附近找房子隐蔽起来,准备等到战争结束的那一天。谁知有一天,他在寻找食物时,却被一名德军上尉发现了。对方知道他的身份之后,不但没有把他抓起来,相反还给了他一些食物。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德
国人撤出华沙为止。由于德军撤离时,天气已经很冷了,军官甚至还送了一件军大衣给他,使他避免了被冻死的命运。直到华沙军队进城后,他才得救。几个月前,他听一个朋友说,那个帮助过他的德军上尉,如今就关押在苏军战俘营里,每天在苏军的押解下去干苦役,希望能得到他的帮助。他得到这个消息后,就赶到德军战俘干苦役的地方,寻找当初帮助过他的那名德军上尉,希望自己能有机会报恩。几个月前,他听一个朋友说,那个帮助过他的德军上尉,如今就关押在苏军战俘营里,每天在苏军的押解下去干苦役,希望能得到他的帮助。他得到这个消息后,就赶到德军战俘干苦役的地方,寻找当初帮助过他的那名德军上尉,希望自己能有机会报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