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里,想要让皇上高兴,这现成的祖母在这儿,不巴结还做啥?
他穿了体面的朝服,戴着最新款的墨镜,浑身都是金灿灿的,现在时兴这个,是王金元带出来的风气,至于自己的儿子,世子朱厚熜,而今,个头也高了不少,美滋滋的给太皇太后行了礼。
“啊,厚熜啊,你来,来……”
朱祐杬喜滋滋的道:“还不上前去。”
朱厚熜摇头:“不成,孙臣要给太皇太后背了书,才肯上前。”
“背书?”众命妇都笑了。
太皇太后却认真起来:“噢,看来是读过不少书了,可见,是长了本事,来,背哀家听听。”
朱厚熜便摇头晃脑,背了一段四书五经。
太皇太后听罢,连连说好:“真是一个聪明的孩子啊。”
朱厚熜挺起胸脯,激动的不得了:“孙臣算数更厉害,曾祖母,孙臣问你,三十七乘一百五十六为几何?”
太皇太后:“……”
其他命妇也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
这可是乘数,比寻常的加减更难。没有一定功底的人,是算不出的,何况还是默算。
朱厚熜道:“是五千七百七十二。”
“呀,是吗?”太皇太后虽不知真假,可朱厚熜随口就心算了出来,却还是觉得惊喜:“那就更了不起了。”
“这是当然。”朱厚熜骄傲的道:“父王说了,老朱家会可怜了,是人就想沾咱们便宜,不学会算数,要吃人亏的。”
“哈哈……”
众人都笑了。
朱祐杬老脸微微一红,尴尬的跟着笑。
现在的朱厚熜,还算幼稚。
和历史上那老奸巨猾的嘉靖皇帝,依旧还保持着少年的稚气。
历史,毕竟已经改变了。
历史上的那个少年郎,父亲早亡,痛失了父亲之后,小小年纪,就成为了一家之主,此后又被接到了京里来,一群心怀叵测的臣子们,要让这个少年做皇帝,他一个外来者,既没有受过詹事府的训练,到了千里之外的京师,居在深宫,甚至在身边,连一个信得过的人都没有,每一个人,似乎都想从他的身上,得到好处,那些在朝中有极高声誉的辅佐之臣们,却似乎想着法儿想要操纵这个孩子,甚至提出要求,不得认自己的亲爹做爹,为此,不惜发动群臣一齐向历史上那个少年人施加压力。
在这样的险恶环境之下,自是造就了嘉靖皇帝,他小小年纪,越来越成熟,越来越果断,越来越阴沉……
可现在的朱厚熜,上有父王保护着,没有过早的接触阴暗,跟着自己的父王,每日夜里关起门来,父子两人算着王府里的账目,每日琢磨着股值、地价,不亦乐乎,这是他最快乐的少年时光。
太皇太后将这曾孙揽到了怀里,左亲亲,右亲亲,高兴的不得了:“算数是账房的事,不过,你有这样的天资,却也是对得住列祖列宗了,你没有去保育院吗?”
“没去,太贵了。”朱厚熜道:“要花很多钱呢,我跟着父王读书的。”
太皇太后便乐了:“不过你年纪也大了,再去,显得不合适,乖孙儿啊。”
朱厚熜又道:“父王和孙臣,给曾祖母带来了寿礼。”
“噢?来,进上来。”
兴王府是出了血本的。
一个巨大的珊瑚树,搬了来,看的许多人咂舌。
这样的珊瑚树,可谓是价值连城了。
朱厚熜便挣脱开太皇太后,拜倒在太皇太后的脚下,郑重其事的道:“孙臣恭祝曾祖母寿比南山,福如东海。”
太皇太后高兴极了。
这珊瑚树,一看就很破费。再联想到,兴王舍不得送孩子去保育院,嫌贵,却舍得为给自己祝寿,如此破费,这足以显见兴王父子的心意,便连点头:“好,好啊,真好。”
正说着,外头有宦官来:“娘娘,陛下驾到,太子和齐国公也到了。”
太皇太后抖擞精神。
弘治皇帝带着你自己的儿子和女婿进来,行了大礼。
紧接着,弘治皇帝便上前,陪在太皇太后一侧,朱厚照乐滋滋的,便站在一旁,朱厚熜见了太子,被自己的父王一个眼神,便忙拜倒:“见过皇上,见过太子殿下。”说着起身,朱厚照便看了这小堂弟一眼,点点头。
朱厚熜见了自己堂兄,高兴的不得了:“太子殿下,我来问你。”
“啥?”
朱厚熜挺着小胸脯:“三十七乘一百五十六为几何呀?”
朱厚照沉默。
而后脸越拉越长。
“太子殿下,臣弟可知道答案的,要不要沉弟提醒一下?”
朱厚熜的小眼珠子,带着兴奋,就恨不得立即将答案脱口而出了。
再之后……
朱厚照看着这美滋滋的堂弟,眉一挑:“滚开,别烦我!”
朱厚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