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飘跟在她身边时日已长,这时抿嘴一笑,微微点头,李金花白玉般的脸上微微一红,微不可觉的瞪了她一眼,见身后诸人眼珠儿乱转,都有些诧异的样子。尤其是李树,皱着眉头,欲言又止的样子,也知做的有些过火儿,让手下人等看出了异样来。
要知她以女子之身统领一军着实不易,为了震慑属下诸将,平日里的威严模样必不可少,这些年更是用尽了手段。才能使得手下服膺,其中之艰辛苦楚难为外人道的,这到也多亏了事故,给了她磨练所致,每每想起,其中滋味儿外人哪里能够明白得了。
把脸一板,不理众人有些好奇地目光,让李树,陆飘等亲卫等在外面,迈步便进了大帐。
说是大帐。这些人鱼贯而入,却显得有些拥挤了,迎面坐着地正那朝思暮想的人儿,京师一别也不过数月,但看上去却已有了些不同,但到底不同在哪里,李金花也说不明白,只是见到这张日显成熟稳重的脸。她的心就已经跳成了一个个儿了,哪里还容她细想?“末将李金花率显锋军将校十二人见过鹰扬将军。”
赵石倨然而坐,看着下面跪成一地的人头微微摆手,“都起来吧。”
众人在李金花带领之下这才站起身来,却没有人露出什么异色,血虎的名头儿在军中已经传开,少年成名,手握兵权,威风一些也是正常,若是和蔼可亲。脾气面团团的才叫奇了怪呢。
李金花此时也收束起了心神。干净利落地站起身来,将身后诸人介绍给赵石,当年庆阳府战后杂事都是赵石作地,这些人当中自然也有熟识的面孔,但此时身份悬殊,不光赵石面无表情,便是这些人也不敢有丝毫逾越。叫到名字便上前见礼。依足了规矩。
等所有人都介绍完毕,本来众人还以为赵石会说上两句。但赵石却是挥了挥手,“诸位将军辛苦了,我与李将军有事要谈,你们都在帐外等候,叫到谁再进来。”
众人疑惑地鱼贯而出,也有心里微恼的,毕竟这位鹰扬将军架子也太大了些,任你名声再响,但如此慢待手下军将,以后如何统军?,但心中虽如是想法,表面却不敢露出半分,都直挺挺的站了帐外等候不提。
“显锋军现有多少人马?骑兵多少,步兵多少?将官都在这里了吗?军中五曹怎么只到了三个?军法官呢?”不想听李金花说些什么不合时宜的东西,等众人出账,赵石立即问道。
前些时在京师时就已经明白了赵石的决绝,这样冷冰冰的问话到也不算奇怪,不过心里还是有些难受。
轻轻将头上的头盔摘下,稳定了一下心神,这才微微垂头道:“军曹有一个病了,计曹正在整理军辎,好报给将军,所以没来,剩下都在这里了,显锋军来了三千五百人,一千骑军,剩下都是步军。
这些年显锋军马匹不太够用,所骑乘地战马多不如意,战力反而不如步军,这也是因为当年。。。。。。。大家饿的极了,都把好马杀了的缘故。。。。。。
她微垂着颈子,几缕秀发滑下来,荡在耳边,轻轻抬手挽上,看上去少了几分英气,却是多了温婉颜色,不过赵石此时注意的不是这些,听她口齿清晰,将问题一一回答,并不慌乱,赵石心里有些满意,打仗这东西其实和写字一样,就怕分心旁顾,当将军的想着旁的,手下的兵就不知道想着什么了,前次见到李金花,印象可是不怎么好,就怕现在也是如此,他这才将其余众人都赶了出去的。
“这次咱们到什么地方你应该清楚吧?你有什么想法?先跟我说说李金花微微抬头,正碰上赵石淡淡地目光望过来,眼神一飘,随即低下了脑袋,想了半晌,这才言道:“末将想。。。。。。既然是去汾水之西,虽说军令上说是卫护大军侧翼,但以末将看,大帅是对粮道有些不放心,汾水西面乃吕梁山,不可能有大队金兵通过,就怕有小股金兵趁大军作战之机,过汾水来偷袭粮道,所以末将以为,咱们行军尽可放缓一些,沿汾水行进,时时提防,应无大错的,也不知末将说的对不对。
她这番话越说越是流利,之前的尴尬已经消散了不少,不过说到最后,却是顿住了,想起当年赵石年方十一,便已智计无双,为她出谋划策,硬是以一支护粮军建了奇功,如今更是以千余京兆新兵,斩首数千,俘获过万,这样的人还用她说这些?想到这里,便即住了口,一双明亮的眸子微带讶然的望向赵石。
赵石眉头微扬,眼睛也是一亮,这些事他还真没想到,沉吟了片刻,微微颔首,“你说的不错,比我想的周全。。。
听他这一赞,虽只是片语罢了,但李金花脸上已经浮起一丝兴奋的红晕,这些年她过地着实孤单寂寞,静下来便想着见到赵石该如何如何,但京师一见,未免太让人失望,颇有话不投机之感,没想到谈起正事来,却能如此平心静气。
却听赵石继续说道:“我地意思是,你们显锋军不用全带上,只带骑兵,我这里有些马匹,足够五百人之用,想来也是够了,至于步军,你选个人统领,跟随大军前行就是。
咱们在汾水之西,算是孤军,行军虽不用快,但得也得给自己留些余地。。。。。。。。你看如何?”
李金花毫不犹豫,这个时候,就算赵石让她不带一个人,她也是立即便能答应的了,立即答道:“全凭将军吩咐就是。”
赵石心里苦笑,女人真是难以捉摸,之前还有得另眼相看之感,如今想也不想就答应了下来,显然是头脑发热,这样一个副手,还真说不上是好是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