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硬件上来说,这场比赛如同是平民队对贵族队,双方在硬件上差距很大,但是有了王海聪的加入,似乎又扳回一城。
如果说这是一场类似田忌赛马的比赛,那么王海聪和林晓晓就是上驷,而刘昆仑则是下驷,可惜规则并不是田忌式的,所以刘昆仑就成了不折不扣的短板,他不熟悉车辆,不熟悉地形,车技也是最差的,必然会拉低本组分数。
四辆摩托和两辆跑车一字排开,引擎怒吼此起彼伏,刘昆仑看了一眼对手的轮胎,发现和自己熟悉的截然不同,那是一种粗大的没有花纹的全热熔轮胎,在升温后抓地性能极好,缺点是太过昂贵,跑一圈就报废,在近江玩摩托的圈子里没人烧得起这个,发烧友玩的也都是碣石的水货走私车,中低端居多,哪见过这些动辄十几万甚至几十万的豪华重型摩托,但刘昆仑丝毫无惧,如果谁的车好谁就能赢,那还要人干什么。
在盖上头盔面罩前,李同池冲刘昆仑点了点头,这个白胖的北京土著此刻眼神坚毅,如同换了个人,但这并未给刘昆仑带来什么信心,实际上他也不是必须要赢得这场比赛,不管输赢,林晓晓都必须说出真凶的名字,罗小巧的仇岂能是一场比赛决定的。
林海樱被双方一致推举为发令人,她脑子都懵了,怎么就演变成一场赛事了呢,在这帮荷尔蒙爆棚的男人聒噪下,她晕头转向,不由自主,站在路边举起了白手帕。
比赛一触即发,车手们开始轰油门,轮胎原地打滑,升起一股股白烟,橡胶烧糊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随着白手帕落下,六辆车弹射而出,这一段路况比较空旷,笔直的线路立刻区分出高下,阿斯顿马丁和法拉利二马当先,摩托们紧随其后,刘昆仑驾驶的排量最小的小忍者不出意外的落在最后。
夜里十点钟的北京二环,车辆如梭,时速均保持在八十公里左右,六辆赛车的加入如同平稳的鱼群中混入了六只黑鲶鱼,顿时造成巨大混乱,这六辆车肆无忌惮的变线穿插,巨大的引擎轰鸣声令人不安,所到之处,后续车辆不断刹车转向,造成数起刮碰事件。
刘昆仑依然落在最后,只能在夜幕下隐隐看到两辆超跑你追我赶的红色尾灯在不断变换方位,他技不如人,车不如人,但血管里流淌的热血不比任何的温度低,飙车比的不仅是车的参数,还有技术和胆量,既然前二者不如人,那就拼胆量吧!
摩托车体型小,超跑过不去的狭窄空间可以凭借身形优势瞬间穿过,刘昆仑带着全封闭头盔,耳畔传来的只有巨大的轰鸣声,他全神贯注,弓着身子转动油门,瞅准机会,骤然加速从两辆紧急闪避的汽车中穿过,只差分毫就会被挤成肉泥。
忽然,一阵刺耳的警笛声传来,前方红蓝爆闪在闪烁,两辆警车试图拦截追赶飙车车辆,但是1.8排量的警车连超跑的尾灯都看不见,谈何追赶。
五分钟过去了,32.7公里的车程走完了三分之一,刘昆仑依然是最后一名,他竭尽全力的追赶,也看不到前车的尾灯了,忽然前面有一滩黑色油渍,他迅速调整方向避让,几乎是同一瞬间,他看到油渍前方有一道黑色的失控的刹车痕迹,路边一辆黑色摩托车翻倒,车手倒在绿化带里,惊鸿一瞥没辨认出是谁。
也许是通吃哥挂了,刘昆仑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但是又迅速否定,通吃哥穿的是懒汉鞋不是马丁靴,不是李同池而是另一个对方的选手。
对方一名选手已经折了,刘昆仑心底升起幸灾乐祸的兴奋,猛加油门穿梭前行,前方一段直路,这辆小忍者被他驱使出最大功率,速度达到极致,油料供应都跟不上燃烧了,眼前的一切似乎变成了慢镜头,他完全在靠着本能驾驶,因为思考已经跟不上速度。
前面车辆拥堵严重,刘昆仑急忙制动减速,从路肩开过去,只见路边有一堆红色残骸,是林晓晓的法拉利,车辆破损的极其严重,人怕是也不行了,过往车辆小心翼翼的经过,形成拥堵,刘昆仑犹豫了一下,停下车来,在众目睽睽下上前查看,林晓晓坐在驾驶舱里,头上有血,奄奄一息,车辆变形严重,根本无法把他拽出来。
“真凶是谁!”刘昆仑试图唤醒林晓晓,但发现没用,这人已经陷入昏迷,他立刻拨打了急救电话,看了一下方位,这儿是广渠门,距离他们始发的建国门已经很近了。
警笛声由远及近,刘昆仑不愿喝警察打交道,上车离开,既然对方两个选手都挂了,他也没必要开太快,当他抵达终点的时候,阿斯顿马丁和通吃哥的R6已经到了,对方只有一辆本田摩托抵达终点。
大家看到第四个抵达的竟然是刘昆仑,都感到匪夷所思,没人敢问,因为都能猜到原因。
“别等了,他们都出车祸了。”刘昆仑摘下头盔,平静说道。
众人大惊失色,正欲离开,一阵警笛大作,十几辆警车和摩托已经将去路堵死,光柱照射下,警方威严的警告声响起:“全部从车里出来,双手抱头!”
参与飙车的全部人员被北京交警方面拘捕,刘昆仑稀里糊涂又进去了,和大伙儿一起关进了拘留所,在牢房里他才知道一件事,第一个抵达终点的竟然是通吃哥。
“很多年没开摩托了。”李同池淡然道,“那一年我也是开一辆R6在二环上飙,别给我说什么十三郎,我最快八分钟就能飙完一圈,可是追求刺激的代价就是车毁人亡,我没死,在医院躺了半年,为了治疗注射了大量激素,整个人都变样了,你知道我以前长什么样?我不但比你瘦,还比你英俊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