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具体是谁我也不清楚,他们只留了一个邮箱,我把你的所有信息和每月经历的事情整理成文字发过去,能得到三万元酬劳,对方明确建议,让我……潜伏在你身边。”
冯媛和盘托出,毫不保留,说完就背起行囊说声再见,出门的时候她还有一丝奢望,刘昆仑会不会把自己留下,但是电梯门在面前缓慢的关上了,也关上了她最后的希望。
外面在下雨,细雨淅淅沥沥,如同冯媛的心情一般忧伤,还没来到报社,她在公交车上就接到了同事的电话,说有一个人捧着玫瑰花跪在报社门口,面前还摆着写着冯媛原谅我的大牌子,已经引起围观了,社领导让你赶紧来处理呢。
不用问就知道是林枫干的事,这家伙性格偏执,最擅长干极端的事情,宠你的时候把你捧到天上,揍你的时候恨不得下死手,以前冯媛总是原谅他是因为爱情,但是知道娜可露露的存在后,她仅存的耐心和爱也消失殆尽,这种跪求的招数只会让人恐惧和厌恶。
冷静的女人最可怕,冯媛的心现在精密冷酷的如同计算机,林枫知道自己的一切,他知道自己最吃什么招,最怕什么招,同理,冯媛也一样了解自己的前恋人,现任敌人。
报社门口已经有不少人在围观,林枫像个痴情种子一般跪在雨里,脸上湿漉漉的说不清楚是泪水还是雨水,围观群众指指戳戳,窃窃私语,冯媛快步走来,站在林枫面前,说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
“对不起我错了,你原谅我,我就起来。”林枫说道,将玫瑰花举了起来。
冯媛强忍着暴打林枫的想法,她说:“我搞坏了你的游戏,你不怪我么?”
“不怪不怪,我可以再练。”林枫把头摇的像个拨浪鼓。
“娜可露露怎么办?”冯媛此言一出,林枫愣了一下,他没料到冯媛知道的这么多。
“那只是普通朋友,以后不联系了,我发誓!”
“好吧,我原谅你。”冯媛想赶紧结束这一切,她接过了玫瑰花,林枫也顺势站起来,抱住了冯媛,周围响起了稀稀拉拉的鼓掌声,如同七八个光脚丫子走在水泥地上的声响。
报社楼上,社长大人不经意看到这一幕,嘀咕了一句:“成何体统。”
大概是跪的太久腿麻了,林枫站起来的时候身子是歪的,两个东西从他的口袋里滑出来,一瓶打火机油和一把折叠刀,围观群众没有留意到,冯媛却看得清楚,但她什么也没说,林枫也没解释,俯身捡了起来,继续若无其事。
“我要上班了,你回去吧。”冯媛挤出一个笑容道,背后却湿了一片,假如自己没答应原谅,也许这瓶打火机油就会泼在自己脸上,那把刀也是为自己的脸预备的吧。
“好的,晚上我等你。”林枫以为自己的痴情打动了女朋友,心满意足的走了,冯媛望着他背影远去,打了个寒颤,回去上班,坐在办公桌后面一直心不在蔫,她需要和林枫做一个切割,一劳永逸的切割,做记者的时间虽然短,但是接触过不少这类新闻,报警都没用,警察不会对这种男女纠葛上心,曾经有不少女孩被男朋友毁容甚至杀害,冯媛不愿意成为下一个。
快到中午的时候,冯媛看到一则外地新闻,心里突然有了办法,她上网找到一个电话号码打过去,之前进行了充分的情绪酝酿,还刻意学那位大姐的说话风格,营造出一个没什么文化的老娘们形象。
对方接了电话,态度热情周到,充满敬业精神,冯媛说自己有个儿子二十多了还沉迷于游戏,家长打骂都没用,眼泪都流干了,说着还哭了两声。
“大姐您可算找对人了,我们专业治疗网瘾,军事化管理,一个疗程保证还您一个孝顺听话的儿子……”
“我儿子绝对不会配合的,他又不是小孩子了。”冯媛说。
“我们有经验,别说二十多岁,就是三十多岁被老婆送来的学员都有,只要您先预付我们一个疗程的费用,我们这边出人出车,所有流程不用您操心,您甚至连面都不用露。”
一番交涉后,冯媛决定选择这家服务到位的训练营,她也是豁出去了,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找同事借了两千元钱,按照对方给的账号打了过去预约了三分之一个疗程体验一下,同时提供了林枫的住址和电话号码。
傍晚六点,出租屋外来了一辆风尘仆仆的面包车,外地牌照,车上五个穿迷彩服的壮汉,他们打了林枫的手机说你妈给你寄的包裹下来取一下。
林枫不疑有诈,穿着拖鞋摇摇晃晃就下来了,在楼道里就被两人抓住了胳膊,他勃然变色,试图反击,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是抓人经验非常丰富的教官们。
网瘾青年就这样光天化日之下被绑架走了,一路之上他不断挣扎解释,但是无济于事,教官们说你妈妈出钱让我们管教你,你喊破喉咙都没用,说着拿出了电击器,蓝色的火花兹拉兹拉,林枫很识时务的闭嘴了,心中狐疑万分,他妈妈是绝对不会这么做的,那么嫌疑人只有一个,就是冯媛。
训练营在郊区一处荒僻的大院子里,新人进营前先关进小黑屋度过三天的冷却期,林枫想尽办法对抗,他装病,绝食,拿头撞墙,统统没用,教官们见的多了,他这样的只算小儿科级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