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完了经,刘沂蒙再次观察野花,并未发现有什么变化,她觉得这东西有些邪性,不敢放在家里,第二天拿到医院值班室窗台上放着了。
又是一个夜班,刘沂蒙连续接到两个急诊病号,第一个是个孕妇,羊水破了被路人送到医院,急诊科迅速帮她转到妇产科,第二个是在烧烤摊斗殴被人砍伤的男人,身上刺龙画虎,后背上挨了一刀,皮肉脂肪翻卷,隐约能看到里面的内脏,因为失血过多,这个人没能抢救过来,当医生宣布他死亡的时候,刘沂蒙却并未看到透明流体的出现。
黎明时分,刘沂蒙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值班室想躺一会,却愕然起身,因为她再看向那盆野花的时候,眼睛里不会再出现飞蚊症了,流体消失了。
刘沂蒙的困意顿时消失无踪,她仔细回想着晚上发生过的一切,一个迷信的想法浮上心头,她立刻前往妇产科打听消息,上半夜送来的孕妇半小时前正常分娩生下一个男婴,因为不足月,还在保温箱放着呢。
听妇产科的同事说,这个产妇家庭条件不错,高学历知识分子,老公也是年轻有为的企业家,身价上亿的那种,这孩子可算托生到了好人家了。
隔着玻璃,刘沂蒙看到了那个婴儿,此时她眼中并未出现飞蚊症,但是冥冥中她总觉得,流体注入了这个婴儿,同事的无心之言给了她启迪,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转世投胎吧。
但是为什么不是那个被砍死的纹身男现场转世呢,还趁热乎,难不成婴儿还能自主选择?刘沂蒙百思不得其解,她失眠了。
白天,刘沂蒙带着这个疑问来到一座寺庙,找得道高僧寻求真相,可是那个肥头大耳的大和尚云山雾罩一番后,老想着摸刘沂蒙的小手,她愤然离开。
从此刘沂蒙开始留意那些濒临死亡的病人,听说哪个病区有人刚去世她就会跑去看,看有没有透明的流体出现,还真被她总结出一些经验来,医科大附院是三甲医院,门类齐全,经常有病人去世的是肿瘤科和呼吸科,肿瘤科不用说都是癌症患者,这是很难治愈的疾病,而且在去世前病人总要经历长期而痛苦的化疗放疗等,而呼吸科都是年迈的病人,身体各个器官都面临衰竭,最终带走他们的往往是呼吸系统衰竭,在肿瘤科从来见不到流体出现,而在呼吸科偶尔能见到。
仔细观察的话,这些透明流体很多,体积大小不一,有的浮在空中,有的附着在花草树木上,有的自由流动,医院里尤其多见,外面就很少见,比如人来人往的大商场里就从未见过。
刘沂蒙将这种只能自己一个人看见的触摸不到的透明流体称作魂魄,她明白自己是能看见魂魄的异能人士,但这个秘密她谁也没有告诉,因为告诉了别人也没人相信。
急诊科的护士长是个话痨,有一次她告诉刘沂蒙,江东造船厂工人新村有一个房子特别便宜,一百二十平才卖五十万,简直跟白捡一样。
“可是你知道么,那地方是凶宅,曾经有一家人在屋里被歹徒杀死,谁买了那房子可就烂手里了,不能住不能卖,租都租不掉。”护士长说的煞有介事,刘沂蒙这回没有害怕,反而说护士长要不咱们去探险吧。
“我可不去。”护士长连连摆手。
刘沂蒙趁休班来到造船厂工人新村,在附近随便找了一家房屋中介,站在外面看广告的时候,里面出来一个圆脸胖子,一脸油光,穿着廉价黑西装,说大姐你要买房还是租房啊。
刘沂蒙说我想买房子,只要便宜就好,破点老点无所谓。
无良中介立刻向她推荐一百二十平的精装修房源,说低于市价三十万,只要七十万,刘沂蒙知道说的就是凶宅了,边问有钥匙么,我想去看看。
“必须有啊,您稍微一等。”中介拿起了手机开始联系,很快就有别的中介送来一把钥匙。
刘沂蒙跟着中介来到这处房屋,开锁进门,屋里一股霉味,装修倒是真不错,可惜是很多年前的风格,窗子紧闭,令人压抑不安,中介打开窗户说通通风就好了,这房子真不错,房主真心想卖,您看看,不临街,安静,附近还有幼儿园和小学。
“我想单独呆一会可以么?”刘沂蒙开口道,中介狐疑的看了她一会,说行吧,我在楼下等你。
刘沂蒙进门就出现了飞蚊症的症状,她知道这个房子确实有问题,这屋里有三股流体在乱撞,但是体积极小,和蚊子差不多,在眼前转瞬即逝。
“你们的仇已经报了,这是法院的判决书,凶手去年就枪毙了。”刘沂蒙大声说道。
中介其实没下楼,在楼道里抽烟,听见刘沂蒙的声音,吓得烟都掉了。
刘沂蒙在室内溜达了一圈,抱着试试看的态度从包里拿出三个小盆多肉植物,放在客厅茶几上,在沙发上坐着静静等待,那三股流体果然一路乱撞后落到植物上,就像蝴蝶落在花朵上那样,再也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