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沂蒙有个大胆的想法,把比亚迪男的魂魄转移到奥迪男的躯壳里,反正这两个人都已经死亡,实验不会造成什么损失,至于伦理方面的困扰,她暂时不去考虑,眼下最难的是用什么容器装魂魄。
人的魂魄是无形的,轻如鸿毛,无色无味,除了刘沂蒙能看见之外,对于其他人来说就是空气,她尝试着用医疗器皿来装,不锈钢托盘,塑料面罩、玻璃药瓶和无纺布口罩都不行,那透明体会从物体中穿过,刘沂蒙忽然意识到这些都是无机物,以往的魂魄不都是依附在植物上么,可是一时半会也找不到盆栽什么的,而且她担心时间拖得太久魂魄和肉身不兼容了,情急之下干脆用手掌捧起了比亚迪男的魂魄。
就像是捧着一团烟雾的感觉,透明流体从指缝中流走,从掌心上飘走,短短的距离已经飘散的七零八落,仅剩下的一些终于捧到奥迪男面前,手一张,那股淡淡的流体覆盖在奥迪男的面部,渐渐沉浸下去消失无踪。
几乎是同时,还没撤下的心电监护仪屏幕上有了动静,心跳开始了。
“大夫!”刘沂蒙用尽全力叫起来。
在外面抽烟的医生们冲了进来,见状二话不说立刻开始抢救,一阵紧锣密鼓的抢救之后,伤者生命体征稳定下来,但后续治疗依然任重道远,因为脑袋缺的那块骨头找不到了,恐怕还得打造一个金属脑壳才行,这家伙在医院起码要住上个一年半载。
奥迪男活了,但比亚迪男却永远的闭上了眼睛,渐渐冷却的身体被送入太平间,他的妻子尚在昏迷中,他三岁的儿子在护士值班室酣睡,并不知道丈夫和父亲已经离开了他们。
奥迪男的家属赶到了医院,他们是坐着劳斯莱斯来的,得知儿子没有生命危险后,当爹妈的松了一口气,说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让我儿子健健康康的,要是残了,我和你们没完。
这话说的气势,一听就知道是文化程度不高的土豪,否则也教不出来醉驾飙车的儿子,医生们敢怒不敢言,冷着脸公事公办,刘沂蒙倒是满怀希望,希望她知道奥迪男的灵魂已经更换了。
次日早上,刘沂蒙下夜班,处于高度亢奋状态的她丝毫没有困意,主动肩负起照顾死者孩子的重任,给孩子买了早饭伺候着吃了,受伤的妇女已经苏醒,躺在急诊科病房里欲哭无泪,刘沂蒙很理解,人还没从重大打击中回过味来,现在完全是懵的。
“大姐,你得挺住,家里人通知了么,要不我帮你打个电话?”刘沂蒙关切的问候,让妇女感受到了温暖,说谢谢你了刘护士,我们老家不在近江,已经通知家里了,怕是得明天才能赶过来。
经过一番交谈,刘沂蒙得知死者名叫陈勇,三十岁,外地人,在近江开了个小门面做五金生意,两口子青梅竹马,去年才贷款买的房子,小日子红红火火充满希望,一夜之间就墙倒屋塌,阴阳两隔。
奥迪男被转到了ICU重症监护室,交给专家组会诊,刘沂蒙也去打探了一下情况,令人惊奇的是奥迪男和比亚迪男同名同姓,也叫陈勇,而且今年也是三十岁,家里是开矿的,有钱有势。
“有钱也买不来命。”ICU的护士八卦道,“主任说脑子伤的严重,怕是永远也醒不来了,植物人。”
刘沂蒙哦了一声,明白自己这事儿办砸了。
这毕竟是一起交通事故,而且是致人死亡的重大事故,交警介入调查,正好负责此案的是刘昆仑的朋友小庄,刘沂蒙和他也认识,于是打听了一下案情,活的陈勇家里很有能量,已经打点完毕,事发现场的摄像头全都懂事的出了故障,至于醉驾更是没人提,估计最多就是按照超速办。
“这官司有的打。”小庄说,“陈家一贯蛮不讲理,估计不会顺利赔偿。”
……
刘昆仑毕竟是在菲律宾打过游击战的人,他带领大家顺利逃到了三宝颜,选择这座城市是有原因,因为这里是重要的国际航运中转站,江东航空的货运飞机每周都会经停此处。
在路上大家兴高采烈,谈论着菲律宾警察的废柴,四个人从一百名警察的重围中杀出来,事迹确实值得吹嘘。
“其实也不算啥,前几年有人这么干过。”见多识广的薛文武说道,“2004年的时候,台湾有个悍匪叫张锡铭的,被一百多个警察包围,硬是杀了出去,报道上说他手持重型武器,其实不过就是M4自动步枪而已,比咱们的配置还差点,台湾警察的素质也比菲律宾警察高点,所以咱们这点事也没啥大不了的。”
“对,算不得光荣。”刘昆仑说,“下回来个大战香港飞虎队,洛杉矶SWAT,那才叫真好汉。”
三宝颜是一座经常被战火洗礼的城市,但当局防范的是反政府武装,对于外国友人还是很宽松的,刘昆仑等人顺利找到安全的藏身之所,和国内取得了联系,一番操作猛如虎,搞到了需要的一应文件和证件。
两日后,三宝颜机场,三名身穿航空制服的男子拉着登机箱通过海关安检,他们的白衬衣熨烫的笔挺,肩膀上是三到四条金杠,大檐帽上是江东航空的徽章,这是搭乘顺风机转场的飞行员,海关懒得细看,查验证件后放行。
三名飞行员登上摆渡车,驶向停在远处的货运飞机,江航有一批外籍机长,所以老马修穿这身制服并不突兀,他的白发和肩章上的四条金杠更显示出资深的经验。
这架空中客车A319货运飞机是墨尔本飞往广州的,经停三宝颜,卸下一些货物,补充一些货物,加油后继续航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