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咪很为难,但还是去了,过了一会回来了,说臧哥不行啊,人家不同意。
臧海说你告诉他我是谁了么?
妈咪说我还没说呢,那屋的客人说他们大哥是近江的老大。
臧海笑了:“近江的老大,你去把他给我叫来,我看看谁是老大。”
妈咪说臧哥您别为难我好么。
臧海一瞪眼,妈咪乖乖去了,刘昆仑意识到一场冲突似乎不可避免了,他看一眼康哥,韦康微微一笑,摇摇头。
片刻后, 包间的门被撞开了,三个五大三粗的青年冲了进来,骂骂咧咧的,手里拎着酒瓶子,但是看到臧海之后就立正了。
“爸爸。”为首的青年喊了一声,“你怎么也来了。”
“草你妈的,我就不能来么,这是你大爷,叫人。”臧海骂道。
青年冲韦康喊了一声大爷,又很有眼色的冲刘昆仑喊一声大哥,递烟,倒酒,献歌一曲,然后灰溜溜的走了,那几个妞也转场到了这边。
酒到酣处,韦康把拍电影的想法谈了一下,奉上剧本,臧海更不能看文字,他听了故事就拍大腿,说这事儿找我就对了,我正愁这个钱没地方洗呢,拍!我投资,整景就整大的,找大导演,找大明星,拍摄场地我搞定,洗浴中心饭店啥的,咱自己就有。
“那就谢谢臧总了。”刘昆仑举起酒杯,“我干您随意。”
……
拍电影没那么简单,只有资金和剧本还远远不够,需要一个强有力的制片人,包括导演主演摄影灯光服道化等一整套专业团队,起初刘昆仑也打算请有一定水准的导演来执导,找几个说得过去的演员来担纲,但是他发现自己幼稚了,这点钱干啥都不够,拍电影是动辄上亿的投资,别管是苏晴还是臧海,都不足以支撑这样一个大项目,红姨那边更别想,小农经济出身的熊爱红,对大投资向来管控的极其严格。
所以刘昆仑只能自己想办法,利用极其有限的资金把这事儿给办了,他开着康哥的破越野车到处找外景,早年的大垃圾场现在已经变成了绿地,只有驱车一百公里才能在邻市找到一个垃圾场,依稀间有当年的样子。
垃圾场的棚户区是刘昆仑带着一帮民工自己搭建的,成本极低,乌鲁木齐路八十八号的敦皇娱乐会所不复存在,请臧海找了一处相似的洗浴中心来代替,好在装潢风格极其接近,毫无违和感,影片中出现的其他场景,也都尽量追求原貌,角色穿的衣服,拿的手机,开的汽车和摩托,都是淘的旧货,刘昆仑对细节极其严苛,对剧本更是独断专行,他花钱请了一个编剧,这人对刘昆仑写的剧本很不满意,自己篡改了许多剧情,人物性格都给转变了,还洋洋得意的,结果被刘昆仑当场炒了鱿鱼。
请不到导演,就亲自上,没钱买设备,请不到大腕演员,就全部采用非专业演员,幸运的是刘昆仑得到很多人的倾力帮助,磕磕盼盼的,终于在暑假来临前开机了。
剧本是刘昆仑自己写的,讲述的就是他当年的故事,但他并不饰演自己,而是出演男一号韦康,演刘昆仑的演员请的是王锡之,木孜出演四姐,塔格演臧海,韦康出演苏容茂,当然使用的都是化名,故事也进行了相应的微调。
至于饰演苏晴一角的女演员,本来考虑的是苏颜,但是身为话剧票友的她在镜头前居然过于拘谨,和王锡之的对手戏还经常笑场,刘导当机立断,找了个艺术学院的大二女生来饰演,效果比苏颜好多了。
拍摄期间正好是暑假,木孜塔格班上的学生们都来围观,刘璐作为班主任也前来探班,这一场戏是敦皇门口的偶遇,饰演袁子惠的业余演员是藏海的二奶,相貌身材都不错,真实身份和角色也有重叠,但就是演技差,和苏颜的毛病一样,晕镜头,临时换将也晚了,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叫NG,重来!
重来也不行,刘昆仑急眼了,忽然从围观者中看到了刘璐,伸手一指:“刘老师,你下场来替她。”
“我?”刘璐指着自己的鼻尖,“我剧本都没看呢。”
“不用看剧本,我给你说戏。”刘昆仑亲自下场做了示范,从敦皇大门里走出来,等着领班叫人把自己的吉姆尼开过来,当韦康饰演的苏容茂和88号下来时候,踱到一旁去打电话,等苏家父女俩离开再过来把车开走,就这么简单。
剧情表现的时间是冬天,而现在正是夏季,演员需要穿上貂皮大衣演戏,非常辛苦,本来刘昆仑也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但是当刘璐裹貂的那一瞬间,风情万种的味道就出来了,正是他想要的那个人。
“就你了,你演袁子惠。”刘昆仑说。
臧老板的二奶很生气,女二的角色说没就没了,她恨恨离开,回家告状去了。
刘昆仑才不在乎,谁也不能干涉拍戏,天王老子都不行。
拍完这一段,他才发现人群中还有另一路前来探班的,正是故事的真正主角苏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