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认亲,蔺家人非常配合的让随行的医生提取了他们的口腔上皮细胞,用于DNA亲子鉴定,临走的时候,季宇梵的亲娘还临时去地里摘了些新鲜豆角和冬瓜让他们带回去品尝。
望着后视镜里不断挥手的蔺家老少,刘昆仑哭笑不得,网上有许多类似的案例,被遗弃的女婴漂洋过海成了美国人,回来寻根却只能看到丑恶贪婪的嘴脸,他可以想象季宇梵认祖归宗之后面临的境遇,哥哥姐姐们的房子车子,父母的养老,甚至村里的公路,都会成为他不可推卸的责任。
李明很不开心,因为被副院长摆了一道,这种人叫憨脸刁,看着忠厚,其实最精明狡诈,要不然好大姐也不会让这个小叔子当副手的。
虽说强龙不压地头蛇,但这个场子一定要找回来,李明找到副院长,嬉笑怒骂一通吓唬, 副院长陪着笑脸说好话,反正是退钱不可能了这钱已经给你大侄子交了学费了,要不这样吧,院里你看中啥,拿!
“我可真拿了。”李明瞪他一眼,“我看好大姐的奥迪车不错。”
“那个可不中。”副院长哭丧着脸,“别和恁弟弟逗闷子了,要不这样,我带你去档案室看看,那有一批东西老有价值了。”
说是档案室,还不如说是孤儿院的废品仓库,这里堆着许多孤儿的档案,包括成绩册和体检报告,陈年故纸上挤满了灰尘,李明随手拿起一张来,弹弹灰,看到2007的字样,这是二十年前的档案了。
“俺哥,你要是能看中,我帮你叫车,全部拉走。”副院长殷勤备至。
“行吧,那这玩意兴许能交差。”李明拍拍巴掌,依旧是满脸不高兴,“梁维翰的亲爹娘在哪儿,你别告诉我不知道。”
副院长说:“咦!俺哥来,这个我是真不知道,我要是哄你天打雷劈,小孩啥来历,这上面都有记载,你拿回去慢慢翻,肯定能找到,哄你一句我不是人养的。”
李明当真雇了一辆农用三轮车把这堆档案全部拉走了,副院长望着他的背影得意的笑了,心说大城市的人就是好忽悠,这些废纸本来也是打算处理掉的,权当卖了高价了。
副院长没撒谎,所有婴儿的来历都记录在案,梁维翰的身世和季宇梵类似,都是遗弃的孤儿,区别在于季宇梵是父母送到孤儿院来的,而梁维翰则是在一个深夜出现在孤儿院门口的保温箱里,襁褓里并没有生辰八字,也没留下任何线索。
除了孤儿的来历,还有一大摞体检报告,包含X光片,刘昆仑拿出一张X光片看了看,发现这是一张幼儿颅骨透视片,这就奇怪了,通常X光都是拍胸透,为什么要给小孩子检查颅脑,也许是这孩子顽皮,在打闹时摔破了脑袋吧。
刘昆仑没有继续拿下一张,自然看不到其他上百张X光片全是颅骨透视。
……
瑞士,阿尔卑斯山,王海昆一身鲜艳的滑雪服,脚踩滑雪板,手拿雪杖,眼前是白雪皑皑的群山,最近几年他迷上了滑雪,所以在瑞士置业,买了一座滑雪场和一家酒店,便于自己娱乐。
得益于这具运动细胞发达的躯体,王海昆现在已经是专业级别的滑雪运动员,他甚至可以玩高台滑雪这种项目,但是为了安全起见,他并不经常这样做,这只是一次平常的热身运动。
阿尔卑斯山的雪景极美,在高速运动中欣赏美景别有一番情趣,王海昆左摇右摆,娴熟的滑行着,一边享受着滑雪的快感,一边思考着最近发生的事情,前面一个雪坡,王海昆一跃而起,在空中飞行了几秒钟,稳稳落地,就在落地的一刹那,他脑子里咔嚓一声,紧跟着就麻木无知觉了,眼睁睁看着自己摔倒在地,一个跟头一个跟头往下翻。
看台上的保镖们用望远镜看到老板栽倒,急忙驾驶雪地摩托冲过来救援,王海昆躺在雪地上,表情痛苦,话都说不出了。
酒店备有直升机,十分钟后赶到,将王海昆送往最近城市的医院救治,初步诊断是第三结胸椎骨髓损伤,导致的下肢无知觉,也就是说,王海昆先生瘫痪了。
瑞士的医疗条件是全球最好的,瑞士的顶尖医生说这个病治不好,基本上就等于最终论断了,王海昆的助理们不信这个邪,要找更好的医生去看,但被王海昆阻止,他让医生把MRI片给自己看,果然有些眼熟。
“医生,这是不是旧伤?”王海昆问。
医生戴上眼镜看了看,连说奇怪,这确实是二十年前的旧伤,也就是说病人的脊椎曾经受过损伤,但痊愈了,这是复发。
王海昆下肢不能动,否则一定会捶胸顿足,千挑万选,他给自己找了个有隐患的躯壳。
无论如何,医生也治不好王海昆的瘫痪,从今以后他只能坐轮椅了,至于王家一直以来赞助的生命科学研究所对这个病状也无能为力,毕竟研究方向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