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她单纯地以为,那只是普普通通的安眠药,谁知道,是控制人情谷欠的药。
喝下药后的封叙,感受到她的背叛,双目猩红,满是失望。
而那时的自己,也慌了神,说谎自己不知情,以为这事就能蒙混过关。
可没想到封叙不知从哪里知道的她喜欢他的消息,他强忍药力,对她又是冷嘲又是热讽,就是不愿意靠近她,像是防贼。
最后他在冷水下渡过了一个晚上,直接高烧。
而她呢,则蹲在房间的角落里守着他,生怕他出什么事,自此到现今都活在愧疚里。
那天的结果就是,封叙确实不用去订婚仪式上了。因为很快,老夫人就带了商业联姻的对象来“捉奸”。
她才知道,自己傻得可笑,成为了人手中的棋子。
再接着,就是被老夫人逼着和封叙结婚,只因为老先生立下了医嘱,要将封氏集团的百分之五的股份,赠送给封叙的妻子,百分之三的股份,赠送给封叙的孩子。
所以,这才是老夫人一定执意要她嫁给封叙、要她和封叙生孩子的原因。
老夫人以为和她站在一条线上,以后封氏有任何重大决策,都能有一张来自孙女的王牌。
可那天,在看到封叙眼里的失望时,她自个就什么都明白了。
或许她是该成为封叙的妻子、为封叙生孩子。可那些公司上的事情,有不利封叙的,她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奶奶得逞。
人蠢,蠢一次就够了。
可是……
自己与封叙之间失去的信任,又从何建立起来、怎么建立起来呢。
不知什么时候,手机的音乐换成了钢琴曲,很轻缓,很优雅。
原本躺在床上的男人,也走过来了。他张开双手,一只揽住她的腰,一只握住她的掌心。
说话声低哑又满含磁性:“不知可否……与夫人合跳一支舞?”
明明他眼里的感情很是凉薄,却又不那么冷漠。
颜致婼恬笑着点头:“好啊,一起跳一支华尔兹。”
——
一曲毕。
男人很绅士地作了一个揖。
女生也调皮地回了他一个。
随后两个人各自坐在两侧的沙发上,面对面的,准备进行一场谈判。
“说吧,你有什么计划,连带着要把我也给算计进去。”
“很简单,你先让林氏吃一点甜头,让他们觉得获利了,然后把他们引进更大的坑里,最后撤资。”
男人手肘撑在茶几上,面上看不出他在想写什么。
“只是这样?”
“对,只是这样,我要的不多,让林氏破产,然后收购林氏,你可以以林氏的所有资产,来换取我手头上所有的封氏股份。”
男人嘴角一翘:“婼婼,这个条件我很喜欢。”
“我就知道你会喜欢的。”
刚刚她要拿出来的就是股份转让书,但谁知这个男人不知道哪抽了,竟然闭口不要。让她倒又从中可以再得寸进尺一分。
男人的嘴角一勾:“那就成交吧,夫人。”
“成交吧,封——先——生。”与他相处最舒服的感觉就是,势均力敌。
天色也不早了。
颜致婼看了看手表上显示的时间,已是十一点的辰光。
一想到明天还要去录制《pd》,她打了个哈欠,起身告别:“我回房了,封先生你也早点睡。”
“我再问最后一个问题。”
要走的人,因为男人的这句话,顿住了脚步。
她知道封叙要问什么,便也毫不掩饰地脱口而出:“我之前说过,我与林安茹不对付,所以我想从她家里这边下手。”
封叙凝眉:“你并不是一个吹毛求疵的人,也不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祸不及家人’也是你劝诫过我的话。所以究竟是为什么。”
女生看向他,嘴角轻勾:“无可奉告哦。封先生。”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捧林安茹吗?”
颜致婼心一沉,僵硬地说了句“不想知道”,便大步离开。
看着被关上的房门,封叙冷着脸转身去了书房,又出了书房的阳台。
从上面望下去,那个娇小的身影正在一步步地往玻璃房走。
光从背影来看,他就知道她一定在赌气。
“婼婼,世上所有的事,并不是都能如自己的意。好在,哪怕这条路不同,但我们的终点是一致的。”
男人的声音像是被风吹散的雾气,渐渐消失在尘世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