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谨口颂佛号,双手合十,走过去坐下,“贫尼谢领施主好茶。”
陈陌动作娴熟地布具、温壶、投茶、冲泡、温杯、酾茶、奉茶,动作优雅,“神尼请。”
慧谨端杯品茶,“湘波绿,陈年雪。好茶,好水。”
“名山名寺共名茶,水碧山青茶更佳。饮了茶,该说正事了。”陈陌把茶杯放下,眯了眯眼睛,眸中精光若隐若现,“我要九龙璧。”
慧谨口颂佛号,“净莲寺中没有九龙璧。”
“慧值在寺中的藏经阁内见过九龙璧,神尼就不要再否认了。”陈陌看了眼碧娘。
碧娘会意,手用劲一捏。
“啊!”宋箬溪只觉得肩膀钻心的痛,忍不住喊出声来。
“慧值是本寺弃徒,她所言不足为信。还望施主迷途知返,不要伤害无辜的人。”慧谨苦口婆心地劝道。
慧值是慧谨的师兄,七十多年前犯数戒,被逐出寺,而后她流落到渠垣,结识了陈氏族长,提及这块九龙璧。天下有传言,得九龙璧者,得天下。为了得到这块九龙璧,陈氏族长派人前来打探过几次,都无功而返,四十五年前,想法设法,让静玄进寺为尼,希望能得到九龙璧。现在静玄已坐化,九龙璧却依然没下落,陈家就有些按捺不住,陈陌也不愿再这样空等下去,掳人威逼。
“神尼乃是方外之人,世俗的事不该牵涉其中,还是把九龙璧交出来,不要再让令徒多受折磨。”陈陌冷冷地威胁道。
碧娘听命行事,又重重地捏了宋箬溪一下。
钻心的疼痛再次袭来,宋箬溪这次已有了准备,紧紧咬下唇,强忍着不发出痛苦呻吟,免得影响到慧谨。
只是她痛得脸色惨白如纸,额头布满冷汗,还是让慧谨心中不忍,闭上双眼,缓缓地拨动手中的念珠,“九龙璧的确在寺中出现过,可在晦慈师叔祖引火*后,就不知所踪,施主拿小徒的命来威胁贫尼亦无用。施主,若寺中真有此璧,贫尼自上呈闽国皇帝。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晦慈是西金的德宁公主,西金内乱,她在侍卫的护送下逃到净莲寺附近时已是孤身一人,精疲力竭地倒地路边,被化缘回来的晦仁救回寺中,皈依佛门,剃度为尼。没过多久,不幸走漏了消息,为不连累净莲寺众尼,晦慈逃避山中,引火*,九龙璧就此销声匿迹。此事至今已有一百多年,以慧值的年龄,她是不可能在藏经阁内见过九龙璧,她跟陈家说九龙璧在净莲寺,根本就是为了泄私愤。
陈陌微眯起眼,似乎并不相信慧谨所言。
“陈陌,我师父是什么人,她说不知所踪就是不知所踪。你就算把我杀死了,我师父也拿不出什么九龙璧。我不知道你要九龙璧做什么,可是既然它真的不知所踪了,你造个假的出来冒充。要是有人手中有真的,自然会拿出来拆穿你,到时候你再去把真的抢来不就行了。若是没有人拆穿,你就可以弄假成真。”宋箬溪怕碧娘又捏她,忙道。
陈陌眸底神色变了变,表情变得有些古怪,宋箬溪的说法与他的想法不谋而合。
慧谨口颂佛号,劝道:“闽国国运强盛,君主圣明,施主无故兴兵,令生灵涂炭,不但得不到天下,还会背上千古骂名,贫尼虽身处世外,却不得不以天下苍生为念,请施主放下心中执念,一心向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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