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应人见此,便有哄闹出声的。
古绯看着他脸上就未断过的柔和笑意,一时之间,都有点分不清他到底是出自真心还是假意。
恍惚中,她想起年幼之时,两人相处的情形,那时候的墨玉华,因着比她大,懂的比她多,爱时时教授她,一度在她眼里,是比兄长墨玄还要让人更为崇拜和喜欢的堂兄。
她甚至还童言无忌地说过,长大之后,要做他的新娘。
那会的墨玉华,已经可见俊的皮相,听闻这话,只揉着她小儿总角,笑眯眯的说,“不行哪,同姓不相亲,阿绯不能做哥哥新娘的。”
眼瞅她听闻这话不高兴,末了又承诺过,“不过,哥哥日后的新娘,定让阿绯帮着过眼,你喜欢了,哥哥才娶。”
她看着眼前刺眼的红色,到夫妻对拜之时,墨玉华先是将古婉婷扶正了,自己才后退一步,弯腰拜了下去,在所有人眼里——
墨玉华对古婉婷,那自是情深不寿。
连同她,这会也想不明白了。
司仪在喊送入洞房,她转头对苦妈道,“一会瞅着空当,送我回去。”
十年鸿沟,物是人非,曾经的单纯与无邪,早便不存,她也就不愿再看下去。
她才说完,便感觉到有股视线落在她身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热度,叫人不得不注意。
寻视看去,是墨玉华牵着古婉婷往新房去,转身之际,目光深幽又灼灼地看了她一眼。
她回视,面无表情,看不出半点的心绪。
眼见一对新人离开,自有人招呼着应座,苦妈不引人注意地推着轮椅转入拐角,几步的功夫,就远离了喧闹的宾客,走的不见人影。
出了小墨家,苦妈瞅着古绯不算好的面色,遂提议道,“姑娘今个还要去封家看太爷么?”
古绯点点头,“去的。”
随后又说,“听闻龙凤楼的有道水晶鸭丝的菜式不错,去买点给祖父带过去。”
她收回心思,对墨玉华的事不再记挂,总归他做出的选择,不关她何事,反倒是封溥羽那边,古绯知他一直郁结在心,不太快活,前些日子,只是受凉小咳,到今个都还没好,眼瞅着还有愈来愈眼中的趋势。
她简直想大骂庸医,可也知晓,那并不关大夫什么事,都是封老自个的心病,即便尤湖再此,没心药,他也是无可奈何的。
苦妈知晓古绯的心思,拍了拍她肩是,安慰道,“姑娘没事,无须担心, 太爷他是历经风雨的过来人,过些时日,就会想开的。”
古绯叹息一声,她伸手揉揉眉心,“但愿吧。”
其实她清楚,封老那心病,可是担心封礼之上了沙场,无声无息的就死在了外面,连尸骨都无法找回,如今她也学会了封家的捶法,封老能教授她的,只是一些小小的经验和技巧,是以,没有太过挂念的事,他便觉得再无挂念。
********************************
(阿姽:祝大家中秋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