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正源却道,“没关系,说来听听?”
双生之二立即像得了尚方宝剑似的道,“就在咱们幽州城,有一个继子杀了继母。底下主管的官员判了斩刑。可百姓们上万言书,非要改判,据说负责这事的官正焦头烂额呢。若不改吧,怕引起民怨,失了民心。改,于律法又不合。这到底要怎么办呢?”说着,瞄了瞄春荼蘼。
康正源似乎懂了罗小姐的意思,大大方方看向春荼蘼,问道,“春小姐。若你是这继子的讼师,该当如何?”话题又转到了春荼蘼这边,罗氏二姝立即露出笑颜,认为康正源多少还是顾念她们多些。
而春大山当即就来了气,认为康正源为了和罗大都督搞好关系,故意让自己女儿这么下不来台,亏了女儿一路上帮他整理了这么多案子。
可春荼蘼却知道。康正源明是考她,暗是让她露脸,压压这两个罗小姐的气馅。两个来月的时间里,疑难案子虽然没多少,但像这种也是小儿科。他是信任她,完全的!
她眨了下眼,表示承情。嘴里却问。“也要看具体情况。他杀人的目的、手段、原因、要达到的效果、有无主观造意、是主动还是被动、是起意还是义愤。要知道律法刑司之事,哪里是非黑即白那么简单的。”她故意卖弄,听得两位罗小姐目瞪口呆。
罗大都督见女儿越比越不堪,心下烦躁,干脆接过话来道,“这事,我也听过。只说那孩子的亲娘死得早,爹就给他娶了后娘。当时他才六岁。那继母不是个贤良的,但看在男人的面子上,也好歹给这孩子吃饱穿暖,养到十六岁,还考上了秀才,算是幽州城的小才子。只是后来当爹的瘫在床上,身不能动,口不能言,继母嫌麻烦,百般虐待,又有了奸夫,被这孩子发现了,一气之下,把人杀了。本来,念在他情有可原,可判绞的。可是,继母也是母,杀母是大不孝,十大恶,老夫虽然替这孩子惋惜,可是律法如山,摆在那儿呢,又能如何?”说完,也用眼角余光看向春荼蘼,心想:你刚才不是说律法不容侵犯吗?倒看你要怎么辩说。
春荼蘼微微一笑,想也未想就道,“回罗大人和康大人的问,我若是那小秀才的讼师,辩护的方法很简单。其实刚才罗大都督已经提了,就是一个‘孝’字。他那继母虐待其父,又在外面有了男人……”奸夫二字,才不会从她嘴里说出来哩。虽然她不觉得这两个能脏了自己的嘴,可是不能落把柄于罗家人嘴上。这一家子都是争强好胜的,就算明知道自己错了,也要逮到她的小辫子,然后扳回一局。
可她是谁?怎么会犯这种小错?
果然,她看到罗家两个小姐露出遗憾的神色,倒是罗大都督,一脸正义慈祥,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啊。
她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他父亲娶了继母十年,对他的多般不公都容忍了下来。如今他有了功名,却偏偏要杀人,可见不合常理。那么,他这样做,就是给父亲报仇。一报,继母对父亲不仁。二报,继母对父亲不贞。大唐律法,对报仇的案子,若查明,虽然也会判刑,却是比较宽容的,至少能减一等。”
“还有。”她顿了片刻后又说,“这位继母的所作所为,都犯了七出之罪。鉴于那小秀才的父亲口不能言,身不能动,身为长子,他可以代父休母。想必,那父亲的意思也是如此。不信的话,可以去找人问问,他就算不能说话,还有其他方式表达。也就是说,那继母早就没有资格被称之为母,在她背叛丈夫的那一刻,她已经与这家人毫无关系。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子杀母一说吗?还涉及孝义吗?完全是普通杀伤。那这样说来,从重的情节没有,从轻的情节一大把。完全给小秀才脱罪是不可能的,但若官司打得好,变成流刑甚至徒刑,绝对可能。”
一番话,罗氏父女完全叹服了。而春大山骄傲得很,韩、康二位则是很高兴。
然而,还没等罗大都督说话,外面就跑进来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慌张地大叫,“不好了不好了,大都督,咱们的密库被盗了……有话要说…………
生病了,难受得要命,于是每章得写上四五个小时,咬牙趴在电脑前。而且,晚上这章的字数还比较多。
所以大家原谅我吧,明天第一更还得中午,怕吃了药,早上起不来太早,晚上又不能拉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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